但若是这副偏方没有绝育的功效,那她母亲确实多年不孕,这又是为什么呢?难不成这偏方真的有点用?
“这两味中药都有止血的功效,若是多服用几副药,确实可能间接导致女子不能受孕,但是奴婢方才又想到了一味药。”
小盈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又侧头看向了夫人,非常认真的说:“奴婢刚刚从夫人的身上闻到了零陵香的味道。”
“北国初期的《医林集要》中提到,零陵香除了可以去恶气、治疗头痛腰痛、明目后,还可伤人气血。”
“若将零陵香研磨,每次二钱用烧开的黄酒送服,服够整整一两之后,就可以让服药者一年不孕,若是长期服用,那就再无可能再受孕。”小盈的声音越说越低,她也脸色沉重地看着夫人。
姜凤卿心下也一沉,她本就会调制香料,这零陵香她自然知道。
方茎、红花、黑果,叶子有点像麻叶,气味似蘼芜,仔细嗅嗅,就会闻到一股辛苦、晒干了能捏碎的杂草味儿,使人闻之轻松释然。
前几年女性随身带着的粉包中的‘梅榛香’就是用零陵香、甘松、檀香、丁香、白梅末以及脑麝等混合研磨而成的。
这个零陵香戴在身上,倒是没有避孕的功效,听小盈刚才的话,这味药如果服用的剂量小的话,避子的功效微乎其微,须得长期服用,才能达到一个长期不孕的效果。
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姜凤卿恨不得立马扇自己一耳光,她早就该发现的。
如果她上一世能多去看看母亲,也就肯定能闻出来母亲身上散发出来零陵香的味道,可是上一世她根本没把母亲放在眼里,从心底里唾弃母亲那软弱无能的性子,甚至觉得母亲根本就不是外祖父生的女儿,不然不可能不敢反抗父亲,活的这般窝囊。
可上一世她从未追根溯源地想过,母亲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般犹豫不决、胆小无能扛不起事的性子。
“我突然想起来了。”
这时候白氏突然看着姜凤卿说道:“在娘生完你之后,老爷就叫伙房每天早晚给娘端两碗药酒。
他跟娘说,郎中说娘生完你之后,伤了身子,需每日服用药酒来暖身子。那药酒黑乎乎的,一股刺鼻的气味,娘喝着辣度倒是不高,苦味倒是更大些。”
“可是那药酒真的管点用,娘每次喝完之后的一段时辰内,娘真觉得身上暖烘烘的,但……没多长时间,娘的手脚就又凉了。”
姜凤卿和小盈都看着白氏,姜凤卿眼中更全是心疼,按照小盈刚才说的,如果父亲让人给母亲端的那碗药酒里放了零陵香,那母亲就是被自己的枕边人算计了。
这世上最让人心碎之事,莫过于此。
见俩人都不说话,白氏疑惑地看了俩人一眼,随即瞳孔紧缩,突然反应了过来。
她嘴唇颤抖,满眼不可置信,瞬间就红了眼眶,呆呆地愣怔了好长时间,而后急忙摇摇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娘是你父亲的正妻,你父亲到现在都还没有嫡出的儿子,他巴不得娘再生一个儿子,怎么会给娘下药呢?”白氏语气急切地解释着,想要极力把父亲从这件事上撇开,但她握着姜凤卿的手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