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一看,这些人得有数百人。
接着就看到一个,个子高大肤色暗红的中年白人策马走了出来。
钟艺林认识这个荷兰人,他名叫贾斯汀.范嘉达,乃是坤甸港口管理处长艾迪.范海伦的上司,东加里曼丹治安区区长。
刘恩官看到荷兰人到来,心里愤恨,暗道这荷兰人还真是狡猾,真就趁着出殡的时机赶来了。
他看着城门口的鲜血,脸色更加难看了。
随用荷兰语询问道:“贾思林区长,你带兵到我们东万律城来干什么?”
“你们兰芳公司曾同我们东印度公司签订了合约,约定刘阿生甲太身死后,东万律城就归我们所有,我们是来接收东万律城的。”
听到荷兰人如此说,刘恩官气的牙都要咬碎了,但是他还要忍耐,“这事根本是子虚乌有,你休想骗人!”
荷兰人嘿嘿冷笑:“这件事是我们东印度公司的总经理和刘甲太亲自约定的,你们想赖账可不行!”
刘氏族人大多激愤起来,纷纷吵着要同荷兰人拼了。
刘恩官则是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艺林看到这等情境,正是他和曾泽商量过的,是以他不再等待,直接抬手道:“贾斯汀区长,我是南华公司的人,贵公司和兰芳公司的事,于我南华公司无关,是以我申请暂避。”
贾斯汀.范嘉达听完钟艺林的话,脸上露出微笑:“可以,请你尽快离开。”
钟艺林直接撕下身上的孝服,然后拉起妻子刘婉莹的手就要走。
刘婉莹不忍离去,泣声求垦道:“夫君,此事你不能就此抽身啊,求你救救我刘家。”
钟艺林无奈叹气,“我是南华公司的人,这件事我不能掺和。
你既嫁于我为妻,就该以我为主,你走是不走?”
刘婉莹心肠寸断,她怎么忍心看着父兄家族蒙难,可是自己不走又能怎样?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看向刘恩官,颓然跪下:“父亲,莪该怎么办?”
刘恩官脸上满是凄然和无奈之色,颓然摆手道:“莹儿且随你夫君去吧。”
刘氏族人中不再痛骂荷兰人,反而改口骂钟艺林了,而刘氏妇女之中有个中年美妇看着颓然跪倒的刘婉莹也是泪水不断,此人正是刘婉莹的母亲。
但她知道这时候万不能阻拦女儿离开,否则刀兵一起,就不知道自家能够存活几人了。
刘婉莹听到父亲的话,心碎之际仍不忘对着父兄亲族叩头还恩。
等到刘婉莹磕完头,被钟艺林一把拉起,搀扶着离开了送葬的队伍。
等到钟艺林夫妇离开,接着又有不少人跟着离开了。
送葬的队伍一看,这边有人敢于脱离队伍,也不再坚持,大着胆子纷纷脱离队伍而去。
送葬队伍中的不时有年长者唾骂中途奔逃者,但是这些叱骂并不能阻拦送葬队伍的人心离散。
差不多一刻钟,原本上千人的送葬队伍,如今只剩下一百多人还在坚持,这些人中大多是年长者,属于刘阿生的老部下了。
他们不能走,就算走了荷兰人也不会放过他们这些兰芳公司的中坚。
刘恩官看着稀稀疏疏的送葬队伍,无声哀叹了一声,然后对着荷兰人道:“不管你们打算如何做,必须等我把家父埋葬之后再行商议,可以吗?”
荷兰人自然同意,等到送葬队伍把刘阿生埋葬之后,再行返回东万律城。
荷兰人仿似城市的主人一般,押解着刘恩官一行人向着总长府走去。
没想到他们一行人刚走到总长府的街口,就听到“砰砰”一阵枪响。
进城的荷兰人和刘氏族人都被这阵枪声吓了一跳,赶忙躲避。
等到枪声停歇,荷兰人和刘家人愕然发现刘恩官以及部队长官贾斯汀.范嘉达满身是血,已然死的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