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汤阳,三年前跟随您做过一段时间搬货工的,后来那场青浦打斗,您还领着我冲过外路人呢。”
陈三努力想着这个汤阳是谁,可惜想了半天依旧毫无印象。
“哦,汤阳,是你啊!
哎呀,这混成大老板了,怪不得我认不出你来。
来来,进棚里坐。”
陈三拉着汤阳进入木棚,这里的物件繁多且杂乱。
汤阳在去西南非洲之前从没有在意过,但是现在的他只觉得这里逼仄压抑。
但是今天是来谈事情的,这些不适还是忍忍吧。
两人坐定,胖女人不知从哪摸出一个瓷杯,弄了些茶末泡了一杯茶。
汤阳看的直接无语,这茶不喝也罢。
陈三一直都在打量汤阳,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混成这番模样的?
他记得,那批参与殴斗的苦力都被卖给洋人了。
这小子穿着豪华,难道他在外洋发了大财,回家乡显摆来了,用戏词的话说就是:衣什么乡的来?
汤阳也察觉到了陈三爷对自己的敬畏,这是他从没有享受过的感觉。
他在西南非洲只是一个普通工人,回到家乡却发现当初自己仰望的大人物,居然对自己敬畏起来了。
这种感觉让他十分舒服,是以汤阳呵呵一笑,从怀中取出金属盒的好彩烟来。
“陈三爷我记得你是吃烟的,来尝尝我这个。”
陈三爷此刻本就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的就想抽袋烟,不想汤阳先提出来了。
“哦,好,这是什么东西?”
陈三爷对细长的烟卷好奇,汤阳自然要显摆一番。
“这是香烟,乃是外洋流行之物,放在嘴里吸和大烟袋是一样的。
只是这种烟抽到嘴里会有香味,来,我给您老点上。”
说着汤阳刺啦打燃了打火机,橘红的火苗让陈三一阵恍惚。
这小子真的出息了,弄得尽是看不懂的洋玩意。
凑近吸了一口烟雾后,陈三当即大睁了双眼,这“香烟”真香啊!
那股子香醇直透心脾,抽完吐出烟雾后唇齿留香。
“嗯,不错,这香烟不便宜吧。”
“嗯,这一盒真不便宜,差不多一两银子呢。”
汤阳说的时候,心里也在滴血。
他和老婆辛辛苦苦干满一月,也买不了几盒好彩烟。
要不是为了能够多招人,他还真不舍得买这种好烟充门面。
“啥,一两银子!我的天爷,这一根得要多少钱啊?”
说完陈三又忍不住抽了一口,真香!
“汤阳啊,你真的出息了,不但穿得好,就连这用度也是我陈三望尘莫及的。
所以你别喊我什么陈三爷了,叫我陈三就好。”
汤阳笑着摆手,“不瞒您老说,我这些都打肿脸充胖子呢,这次来是真有事要求您。”
陈三盯着汤阳,再咂摸了一番他的话,淡淡问道:“你能有啥事要求我?
咱陈三穷家破罐的你不稀罕,我那婆娘半老徐娘你更看不上,
难道你是瞧上我这条命了,说吧,你想杀谁?”
听到这里汤阳更加哭笑不得了,他苦笑道:“陈三爷你别急啊,等我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