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汴梁一套豪宅数万贯,宰相都需要不吃不喝数年才能买得起一套。
在这一期的《大明报》中,汉人与蒙古人近四百年的战争被画上了圆满的句号,五十七年的明蒙战争也彻底结束,北方百姓再也不用担心胡人南下,两漠地区第一次被汉人政权深入实控。
也就是说,想要将漠北的资源运送关内,最少需要修建三千六百里铁路。
李冕他们之所以不敢相信朱高煦会对他们下手,就要就是下面的官员都在收税,如果他们有所表态,但凡在税收上卡一卡时间,大明朝就得出现问题。
如今二十五年过去,新政派情况蒸蒸日上,即便爆发了癸卯案这种丑闻,可依旧占据了庙堂六成天下。
“这个方案不错,可以这么办。”
不管是城市还是乡村,只要是大明的百姓,他们几乎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诸如北京、西安、沈阳、益都、成都、南京、苏州、杭州等重要城池都在官府的协调下,举办了十分火热的庆祝活动。
三起命案,十六起强抢良家女案,还有几十宗大大小小收受贿赂的案子。
“以国库的情况,即便算上每年的财政增长,也需要八年才能将其持平,而且期间还不能新添工程。”
这些煤炭搭配太学调配出来的“蜂窝煤”,不仅可以解决漠北百姓的燃料问题,还能为东北、关内提供足够多的煤炭。
“既然如此,那明年户部再增三百万贯支出,总体不要超过八百万贯的话,加上朝廷三年增加二百余万贯赋税,差不多能维持三年。”
朱高煦开口表明了自己的意思,杨士奇闻言也攥紧了手中的奏疏,最后还是不忍心拒绝后杀了自己的儿子,只能点头道:“臣领旨……”
北京东站热闹不停,几乎每隔一刻钟就有一班火车带着数百名官兵抵达北京。
“可行!”杨荣言简意赅,夏原吉也颔首道:
朱高煦应下并吩咐,随后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看着桌上那成堆奏疏,眼神意味深长。
朱高煦准许他把奏疏带离,也就是说杨稷这件事情可以留中不发,但他必须要帮自己解决李冕这群人的问题。
“陛下,臣请陛下秉公执法……”
夏原吉大概说着,但他心里没有把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说出来,众人也都心知肚明。
殿内,徐硕、薛瑄、杨荣、杨溥等人看到他到来,先后起身朝着他作揖行礼。
十万贯,这是自己不吃不喝纯靠俸禄一百多年才能存下的数额,而这一切居然是家书中的憨厚小子所为。
相较于他这位权力金字塔顶端的人,其余金字塔上的人就显得格外忙碌了。
“卖报卖报!江南京察仍在继续,落网官吏突破四万人!”
杨荣隐晦看了看闭目养神的皇帝,然后才开口道:“漠北铁路与松鹤铁路自然是对朝廷有益,若是能实控漠北,那日后大明朝五个布政司的百姓就不用担心遭受东迁漠北的胡人袭击,不过……”
江南货运贸易仅仅依靠长江,未免过于单一,所以一条铁路也是他们急需的。
他们自然也想过总有一天下面的人会不满,但他们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而且这个人居然还是他们手下对清流叫得最凶的王回。
尽管大明的冶金产业早已扩大生产并技术升级,但修建这样距离的铁路,依旧需要拿出一千九百万贯的工程款项,等同大明朝四个半月的税收。
从东北到西南,从海岸到山沟,欢庆之声激荡着整个天下。
“陛下,礼部尚书杨士奇求见。”
“那现在怎么办,谁都不站在我们这边,陛下想要废黜我们还是十分简单的,更别提还有杨士奇帮忙了。”
相比较漠北产出的资源,大明则是只需要维持三个卫的燕然都司就足够,每年支出四十余万贯。
吏部尚书夏原吉主动开口,以他的威望来说,他来充当和事佬也足够资格。
十五年前朱高煦不过三十一岁,而今他已经四十有六了。
朱高煦开口后,杨士奇连忙谢恩,随后坐上了太监端来的椅子。
“卖报卖报,张凤铁路通车,中原铁路通车,西北铁路已经修抵凉州府武威县!”
这么来看,大明朝必须要同时兴建一南一北两条铁路,不然南北矛盾会愈演愈烈。
“尽管工部已经说了,漠北的矿产十分丰富,用心经营十余年后能每年稳定向国库近百万贯,但这百万贯的前提,终究还是在漠北铁路通车的基础下才能达成的。”
“眼下张凤铁路和中原铁路刚刚竣工,户部的压力好不容易从七百万贯下降到四百五十七万贯,这个时候又要增加二百万贯的固定工程款项。”
权力可不仅仅是自上而下,更多是自下而上。
只是他想法很好,可朱高煦又怎么会放过那么好的把柄。
武英殿内,殿阁大学士与六部尚书分坐长桌两边,朱高煦坐在金台上闭目养神。
洪熙八年十月初一,这一期的《大明报》毫无疑问会成为《大明报》发刊以来最具收藏价值的一期报纸。
光是在他这些别墅宅院查抄的金银钱粮,就折色达到了三万余贯,算上古董字画和良田宅院,起码有十万贯之多。
以杨士奇的手段,加上王回在江南的配合,李冕这群昔日被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想来也撑不了太久了。
对新政派痛下杀手,日后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
虽然他是罪有应得,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嗯,你记得帮我招待父亲,接下来的事情,我可不能随意分心。”
“每年三百万贯,南北各自一百五十万贯修建,如何?”
工部的官员在漠北勘察出了许多矿藏,其中一些大矿藏还是朱高煦指点他们找到的。
到时候就看看是下面的人脖子硬,还是军队的刺刀硬。
只是按照他的身体情况来看,他恐怕不会倒在五十这个年龄段。
当然,站在朝廷的角度来看,为了避免日后漠北再度被东迁蒙古人占据,加上除了朱高煦以外,没有其它皇帝有魄力敢修建一条漠北铁路,所以为了日后大明的长治久安,漠北铁路必须要修建。
“当下朝廷的大部分工程都是在北方,而这次又要开修漠北铁路。”
下面的人要乱,朱高煦不介意军管一段时间。
当下大明北京与南京一套占地数亩的豪宅,也不过才五六百贯,以正二品尚书的俸禄来说,买了之后还能雇佣几个仆人好好收拾,更别提朱高煦常常会赐钱给官员。
“废黜我们?”李冕脸色难看的扫视众人,最后缓缓开口:“当下正是收税的关键时候,陛下还要倚重我们收税,我就不信陛下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对我们下手!”
案子的风波闹得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热闹。
“去吧……”
由于松原到鹤城中间是巨大的积淤地带,所以只能绕道白城通往松原,而这一段距离是八百里。
“户部这边,事情确实是很难做……”
在报纸内容被大明各地报童热闹喊出的时候,北元覆灭的喜讯传遍大江南北,全国上下沸腾欢腾。
“宣……”
此时距离大明驱逐胡元仅仅过去不到六十年,许多北方的百姓甚至从小经历过胡元那粗放式的统治,被胡元时期的各族权贵欺负的不像人样。
当然,还有山西、甘陕的官兵也乘坐火车直接返回了驻地。
他省下几十万贯,必要时候就能给大明朝多修上百里铁路,赈济十几万灾民。
以朱高煦给百官的俸禄来说,足够他们养家并雇佣下人伺候。
他快速低下了头,但朱高煦的形象已经深入他脑中。
杨士奇已经明白这奏疏之中是什么,深吸一口气后他将其打开,里面的内容让他脸色煞白。
这样的热闹情况下,九月末梢的北征大军凯旋而归。
都是大明百姓,凭什么北方十年时间修建了八千多里铁路,而南方就三条加起来不足两千里铁路,并且还是在西南,东南什么好处都没落到。
“陛下,太上皇他们下月初便返回大明宫,御医们说太上皇身体无碍。”
这样的调查让清流们格外愤怒,故此当杨士奇得到京察江南以外的资格后,他们也开始在江南将江南许多新政官员贪腐的事情曝光,紧接着顺藤摸瓜,对其它地方的新政官员追查。
对于自家陛下看山点矿的手段,工部许多官员早就习以为常。
从永乐年间到当下,江南每年上交的赋税都在一千八百万贯以上,但二十五年时间下来,长江以南的南直隶、浙江、江西、福建、湖广等广泛的江南地区居然没有一条铁路在长江以南运行。
杨士奇没想到,自己如履薄冰一辈子,到头来居然栽在了自己最宠溺的儿子身上。
杨士奇走入殿内,紧张的作揖叩首,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
京察的事情还没结束,北方就要继续开修铁路,这如何能让杨荣为代表的南方势力服气。
站在武英殿下,杨士奇抬头仰视着这座大明朝的权力中心,心里不知道作何感想。
或许是因为王回不在,而徐硕又以皇帝态度为主,所以这北方没人挑头争夺利益,双方也难得心平气和的讨论了起来。
在这样轰动的消息下,后续的许多新闻都显得黯然失色。
直到朱高煦走入偏殿内,他们才松了一口气,继续对朝廷的其它事情讨论起来。
在大明百姓平均一年也就每户十几贯收入的环境下,朱高煦对最低收入二十贯的吏员和动辄几十数百贯俸禄的官员已经足够优待了。
十月初一,随着每年第四刊的《大明报》在全国各地刊发,整个社会瞬间热闹了起来。
徐硕隐晦看了一眼偏殿,只觉得这位曾经令自己敬仰的陛下,心里似乎藏着许许多多事情。
自己能为他做的,其实也十分有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