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面对他们的监视,朱高煦并不担心,而是按照自己昨晚想好的,策马往西南的聚宝门赶去。
他足足睡了五个时辰,从迷糊中清醒后,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见朱高煦往聚宝门赶去,他们心中都十分疑惑。
“这就是龙江船厂吧?”
“是…”两名兵卒因为朱高煦的此番言论愣了愣,而后便跟随他徒步走向了远方的龙江船厂。
如此走了一刻钟,三人总算走到了龙江船厂门口,而两名兵卒依旧气喘吁吁,毕竟身甲胄太过沉重了。
黄子澄说到一半起身走到李带班面前,着重交代:“如今天下,不论南北皆缺铜钱,燕嫡次子煦有这本事,万不可让他过早返回北方。”
这官员很是自豪的说着,但朱高煦只是稍微换算,便不由的有些失望。
片刻后,当他们看到朱高煦下马与两名兵卒牵马步行时也吓了一跳,连忙勒马。
带着疑惑,他们远远的跟了朱高煦一路,直到过了正阳门的城门兵卒检查,出了外城,他们才知道朱高煦要往哪里去。
无奈之下,他们二人只能按照朱高煦说的,换乘赤驩来休息。
在这个船坞内建造的船只是典型的单龙骨尖底船,又称福船。
这其中,前四门都是因为柴米油盐酱醋茶等生活的贸易而繁荣,只有最后的江东门是以造船、订船而闻名两岸。
装备不必多说,朱高煦还算是比较满意,只是对于船只数据,他稍微换算了后才得到答案。
见他好奇,一名兵卒也回应道:“龙江船厂近来接了五军都督府造船的活计,每日都忙着为都督府造船,自然没有余力为商人们造船。”
朱高煦只是随意一眼,便在这船坞内看到了百来人。
在他们前方的道路尽头,那里有着一排排屋子,看去很小,但根据距离推算,想来都十分高大。
朱高煦清楚自己的身份问题,那百户官见状也松了一口气,安心作揖道:“谢殿下体谅。”
“呼……”听到了结果,朱高炽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坐在了椅子。
“明日黄先生入宫班值后,你代我告诉他,就说事情我已知晓,也会如实照做,不过……”
福船能够进行远海作业,整艘战船高大如楼,底尖阔,首尾高昂,两侧有护板,看起来十分结实。
官员一番解释,朱高煦只听进去了船只数据与装备。
见他这样,即便是黄子澄这自视清高的人,也难得向他这太监作揖回了一礼。
“殿下,消息探来了……”
过了片刻,他才抬手道:“在这里等他们走远再追去,该给马匹喂料喝水的都给我抓紧。”
这些人不用多说,恐怕便是从明面转到暗地里的锦衣卫了。
坐在椅子,朱高炽心里清楚,恐怕他那皇爷爷是真的很舍不得朱高煦。
“此为五军都督府下令建造的大福船,其船长十二丈五尺,阔两丈四尺四,入水一丈七,采用六桅九帆,用料一千九百。”
“无事一身轻啊……”
这样占地广袤的城池,仅居住着三十余万人,除去内城,其它地方说句地广人稀也不为过。
“我那爷爷此举,恐怕只是做给一些人看吧……”
在他走后,朱允炆则是看着殿内的一处灯笼,眼神闪烁,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至少在以钞抵税此政推行江南一京三省前,不能让他回去。”
百户官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马蹄和勒马声打断。
此时他才觉得,自己这燕府嫡长的身份并不是很重要,至少到了关乎国事的大事时,他那皇爷爷并不会听他的,而他在面对他那皇爷爷时,也不过是一个“平头百姓”罢了。
“若是能掌握这些矿山,太孙想要办的事情就简单许多了。”
想到这里,朱高煦不由的加快了脚步,而那两名步卒穿着甲胄,只能硬着头皮的跟着他。
发现这是五军都督府的千户牌后,他双手归还牌子,作揖唱礼:“诸位将军请……”
“奴婢领命。”李带班作揖应下,朱允炆见状也再次沉思。
“李带班……”黄子澄沉吟片刻,对面前的东宫带班太监开口,而他便是带人前往朱高煦住所处传旨的东宫太监。
这其中,它建造的最大船只便是名扬中外的“宝船”。
二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朱高煦走过了龙江船厂兵卒的关卡,随后寻了一个凉快的亭子休息。
作揖过后,百户官安排了两名二十出头的兵卒跟随朱高煦前往龙江船厂。
隔着数百步外的锦衣卫小旗官交代一声,他与麾下的锦衣卫也纷纷降低了速度。
可以说,龙江船厂代表的便是这个时代大明朝乃至全世界最好的造船工艺。
相较于他们的惊讶,此刻的朱高煦却好似一个平头百姓般与两位兵卒聊着天。
“苏松二府的事情必须速速推进,如今距离秋税缴只有一个月了。”
在道路左右是一块块经过规划的稻田,田地里的稻子已经到了青黄交际的时候,想来顶多半个多月就能开始收割。
只是半个时辰,他便带着黄子澄的意思回到了紫禁城春和宫内,并将所有话一字不落的带到了朱允炆面前。
“敢问足下哪里来的,要往哪里去?”
从两位兵卒的话里可以听出,龙江船厂的造船工艺显然是如今天下之冠,许多行商只有在这里无法订船才会前往别处。
宝船厂虽然在宣德八年后荒废,但龙江船厂却一直存在,直到万历援朝时期还与登莱船厂一同为明军建造了不少战船。
只是他不知道,在这南京城中,也有许多人不希望眼下的朱高煦离开,其中不乏曾经希望他离开的人。
“哪这么多话。”朱高煦笑着打趣,便把赤驩的缰绳松开,让它站在原地,自己则是向着前方的快走而去。
走出屋外,用睡前准备的温水洗了洗脸后,朱高煦十分轻松的说出了这句话。
守卫江东门的兵卒对乘骑马匹的朱高煦恭敬作揖,朱高煦见状也看了一眼车水马龙的江东门,低头应了一句:“燕嫡次子煦,想出城去龙江船厂看看。”
“如今太孙还需要那燕嫡次子煦看山点矿的本事,因此你回去后,还请告诉太孙,这几日多在陛下面前为其美誉。”
只是这跟一时容易,跟太远就不行了。
他这番举动让两名兵卒目瞪口呆,只能连忙拿起缰绳,拉着赤驩小跑跟了去。
这护卫的出现,便是让正在吃水果的朱高燧都不由的看向了他。
“这消息已经传开许久,需要船的商人也都往松江、杭州、宁波、扬州赶去,来往龙江船厂的人自然变少了。”
朱高煦没有过多停留,策马便往外城赶去,期间也能感受到自己不远处有人跟着自己。
“这可使不得!”听到朱高煦的话,二人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他们可不敢骑郡王的马。
在他看来,不让他二哥去两国公府、不让他理政,这些惩罚确实很重,但这些东西对于他二哥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
“这……”听到朱高煦的身份,这守卫江东门的百户官当即迟疑了起来,毕竟朱高煦的身份特殊。
由于战马稀缺,两名兵卒只能徒步跟在朱高煦背后,见状的朱高煦则是翻身下马,对二人笑道:“从此地往龙江船厂不过四里,你我三人步行前往便是。”
如猫擦脸般的擦干净脸后,他如往日一样的来到后院,为马厩里的赤驩添加豆料及草料、水等物,同时还为它清理了马厩。
在巷口,他对那家熟悉的酒楼交代了一声,便是说中午不在家吃,让他们别准备饭食,免得白跑一趟。
“你们二人选一个人马,一个人牵马,换着来。”
朱高炽略带担忧的看向了门外,望着那昏黄的天空,只觉得十分无力。
正因如此,他们很好奇朱高煦去聚宝门作甚,毕竟想要去大教场找杨展、王瑄,只需要走最近的正阳门便可。
朱高煦并不知道他是被后世的网络营销给忽悠了,只当是大明现在还没有造出这样的船,因此只能看着官员追问道:
“是……”李带班应下,见朱允炆没什么要交代的,便回礼过后离开了寝宫。
“吁!”
没有过多言语,这六名男子策马出了江东门,往朱高煦离去的方向追去。
朱高煦嫌他们走得慢,看了看他们两人的个子,估算了体重后不由说道:
“自然不是。”官员反应神速,被打断了也笑呵呵的回应朱高煦:“如今船厂中造船最大的是第九船坞的海沧,船厂十四丈,用料两千二百。”
不过这样的情况,也让他对龙江船厂内部的情况好奇了起来。
“你们倒是好体力。”朱高煦站在龙江船厂的门口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打趣道:“叫什么名字?”
朱高煦好奇的站在门口查看,船坞内部忙碌的船工也好奇看向他。
见状,他走进了船坞之中,大概看了看正在建造的船只。
瞧着他们的背影,那守在江东门的百户官也不免唏嘘:“这燕府的二殿下,还真是个……”
“是这样啊……”朱高煦笑的有些尴尬,他倒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是龙江船厂商人变少的罪魁祸首。
“小人李忠……”李忠张广二人作揖回应,朱高煦得了名字也点头道:
朱高煦还在打量福船,却听到背后有人高呼殿下,下意识转头看去。
“这道路修的如此奢侈,想来往来做生意的很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路行人寥寥?”
这样的景色,想来到时候一定很美。
不提他们二人,朱高煦倒是在走入龙江船厂后涨了一些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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