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结束胡思乱想后，时间也来到了早上五点。

这时天比刚才亮堂一点，但也有限。太阳升起之前，微末的光点是照不亮这片世界的。

卫央从椅子上下来，走出院门，沿着山路往山巅走去。

外门弟子这十年的活动范围主要是在双子峰，两座山峰并排而立，下面地势相连，像是一体同出的双子，故而得名。

双子峰，一座是专门用于外门弟子饮食和居住的日子山；另一座则是用于外门弟子上课，学习的月子山。

日子山山脚建有普通外门弟子居住的联排竹屋，山腰则是精英外门弟子居住的石屋和食堂所在，山腰上面就是核心外门弟子居住的木屋。

卫央从自己的住所走上山巅，路并不算远，即使慢慢悠悠，五点半也到了山顶。

山顶并不大，只有一片小平地，周围几块岩石，光秃秃的，并不稀奇。一开始有很多人登上山顶，想看看山顶有什么不同，也有人希冀在这里能找到奇遇，最后大多失望而归。

于是渐渐地来山顶的人就越来越少了，现在天还没亮，自然更没有人了。

卫央就喜欢这种清净，到了地方，直接席地而坐。他离开院子是知道，过一会他住的那片院子就要喧闹起来，因为住的弟子要陆续起床了。

卫央其实也喜欢那种吵闹，红尘多纷扰，吵吵闹闹才有人间烟火味。可是卫央也怕这份温暖，越是热闹的地方，越感觉孤独。

因为那时候就能切实地感觉到自己和他们的格格不入，再怎么伪装，自己记忆里的年龄加起来也算是世人口中的老怪物，老不死了。

自己和真正的十几岁的少年是不同的，没有了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鲁莽。

这个时候，平平无奇，安静到有些寂静的山顶，更让卫央心安，和自己相得益彰。

就这么思考的时候，卫央发现自己已经摆好姿势，开始修炼了，灵气在自己身体里周转，滋养自己的身体，可是卫央丹田里已经没有位置了，只有突破筑基，才能继续精进。

卫央也不在意，放任灵气在自己体内转一圈，然后散去。这种无用功倒是能减缓卫央胡思乱想的速度。

就在卫央这样不知所谓的，在山顶坐着的时候。卫央听见了脚步声，有些意外，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到山顶，但他也懒得回头确认了，只要别来打扰他就好。

脚步放缓，这位来客也看到山顶有人了，紧接着脚步又加快了，看来并不介意。

随着来者越来越近，卫央闻到了一股少女体香，虽然很淡，可是却清新淡雅，和这清晨微凉的春风倒是颇为相衬。卫央猜到是谁了，但是他闭上双眼，装不知道。

这个时候的他还没调整好状态，精神有些不稳定和神经质。他怕没聊两句，就无故发火，让这位遭了一场无妄之灾。

况且他这个时候很疲惫，真的客套不起来，他什么话也不想说，维持不了俊朗少年神采飞扬的人设。

谢兰看到卫央背对着他，不动不响，也就不打扰，而是在卫央身后找了一个地方，将自己带来的绸布垫在地上，坐了上去。

谢兰手臂抱着双膝，十指紧握，歪着头，假装等日出，实际上在看卫央的背影。

两人就这样不说话，让时光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