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但是柳白却是听了个明白。
为什么源头是他柳白?
食堂之约!
周勃要超越他柳白,要走的路子就绝对不能有半分凝滞,甚至在朝堂这样满是荆棘的地方,要拔腿狂奔。
别说对于周勃这样一个没有真正当过‘官’的年轻人很难了,哪怕是游航这种当过一郡郡守的老家伙,都会浮现一股子深深的绝望感。
柳白淡笑一声:“既怕又何必想?”
“既想又何必怕?”
“所谓的想与怕,与做这件事来说,半个大钱关系都没有就像”
“看到一座山,看到一道水。看山山还在,看水水还流。怕爬不上高山,怕趟不过河流?都是没用。只要的心是在这山,这水上面,只管远去便是。”
“人生的理想,说到底是一种很虚的东西,但是人的欲望,也就是那一个‘想’,却是时刻推着你后背往前硬着头皮迈出步子的玩意儿。”
“不因为想而惧怕怕,也不因为怕了而不去想。”
“所谓的不再怕,其实只是以前做了梦都想要做到的事情,当真正做到之后,也变得不这么有趣。”
柳白起身,笑着说道:“生在大秦,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
“如果他周勃还怕,还想,本相会让他忙的没有时间去怕去想。”
“既然你郦食其今天能与本相敞开心扉说这么多东西,本相也不妨告诉你一件事。”
“这件事,周勃考虑过,你郦食其说不定也考虑过。科举过后,周勃不会进入东宫,成为太子的臣子。”
“这不是本相给你们的保证,而是一定的事情。这个事情你郦食其肯定猜不出原因,周勃能猜出来,他甚至能猜出来如果他当真有好成绩,下一份官位到底是什么。”
这样一番话说完,郦食其甚至都没能从柳白第一段话那浅显又深刻的道理之中完全醒悟过来,就吓了一跳。
柳相太可怕了!
他怎么知道,周勃也曾经抬着头看树,想过是不是会进东宫这件事?
但紧接着,郦食其看向柳白。
这个比自己年轻了数十岁,可地位却是自己数十倍的当朝左丞。
没由来得,郦食其想起一句话,一句他以往嗤之以鼻,如今在柳白身上却是深有感触的一句话。
多思者,心必累;心重者,心必苦。
这个连周勃思虑东宫之事都了如指掌的柳相,到底每天要想多少事情?
“柳相,您这份心思天下人都说您不会大仗,什么狗屁武将军功啊之类的,不是靠蹭就是靠不要脸混来的。但是老夫当真觉得,武安君这名头,您是实至名归。”
“要是将这份心思用在战阵之上,恐怕对方主将哪个时辰安排兵士们屙屎,您都能掐准了去整一场袭击!”
郦食其竖起大拇指,说的话极度刺耳。
柳白恼羞成怒,瞪了一眼郦食其,而后长叹一气:“周勃不知道你以后会不会怨恨本相。文武双全这四个字,本相追求了一生,反正现在拿不到。”
“而你却是连追求一下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的官位本相插不了手。”
诸卿,请允许我剧透半分:周勃的科考之后的官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