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步微风,柳白也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
自己来到大秦,到底是好是坏。
他本无意干涉这些贤良之人的进程,但现在....却彻底让赵怀真无缘相位。
这或许,也是折断别人梦想的一种愧疚吧。
....
厅堂之内,陈平一直平淡的面容,终于有了些许疲惫之色,甚至连端着茶盏的手,都是微微颤抖。
谁也不知道,方才陈平轻描淡写说出‘赵怀真’名字之前,到底经过了如何恐怖的算计。
朝堂文武,地方大员,甚至连军方将军,陈平都一一思考过,最后方才谏言‘赵怀真’。
思虑过多,当真衰竭心力。
“陈兄,没事吧!”
萧何看陈平脸色不好,连忙开口问道。
方才陈平这些计谋,自己光是回想都是如此恶寒,更何况陈平这出计之人呢?
陈平摇了摇头,面上浮起一丝病态的潮红。
他能感觉到柳白方才的‘落寞’,自是心中难受。
“萧何,柳公太累了,这一次计谋赵怀真,希望就是咱们柳公最后一次算计人心吧。”
陈平轻声言道。
然而,
便是他自己也明白,这样的话,不过是一种可笑的奢望罢了。
朝堂,便是水最深的江湖,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充满人心算计!
自家柳公不愿算计,他陈平...便是再努力一些。
“陈兄。”
萧何抿唇,唤了一声,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萧何,陈平,有什么要俺做的?”
龙且沉声开口。
他听不懂这些计谋,但能感受出来这种气氛的压抑。
“龙头领,还请选派几名为人所熟知的锦衣卫,届时待到御史大夫赵怀真接了造船之责后,便随行保护吧。”
陈平略微沉吟,开口说道。
“这样,或许能让柳公心中好受一些。”
陈平若有所指,将茶盏端到唇边,准备一饮而尽。
岂料,
茶盏无茶。
无奈,放下茶盏,略微摇头。
“好!”
龙且沉声应下。
萧何也是起身:“既是如此,我这就去将历年来沿海郡县的造船文书寻出整理,统计一下花度,明年徭役的情况。”
陈平微微点头。
萧何龙且二人离去,厅堂之内,只有陈平一人。
“咳咳咳!”
轻微的咳嗽声响起,若有其他人看见,定然惊讶无比。
陈平面上病态的潮红,愈发晕开。
谁也不知,这位昔年在功德林大火之中侥幸存活的幸运之人,除却永久失去视物之能外,还唤上了严重的肺病。
然而,他却在柳白面前,一次都未曾咳过。
喜好喝茶,只是因为咳意上涌,茶水微压罢了。
“柳公,”
“平,”
“怕是不能与您携手看盛世了。”
陈平苦笑,捂嘴手上的滑腻,他自是明白,方才自己咳的是什么。
“真的好想,再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