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伯利克里宅邸前的这条街上,确实如菲迪亚斯所说,已经挤了许多反对者。
衣衫褴褛的穷人,穿着奢华但脸色惨白的富人,公民、奴隶
形形色色的人们满怀愤怒,想要执政官为这次瘟疫做出解释,并且平息混乱。
人们在止不住的咳嗽、呕吐。
偶尔几个发病到末期的病人,身上已经出现了大片斑疹破裂后的硬痂,还有体感的高热让他们开始不受控制地撕扯衣服。
狂乱到不像人类。
这里简直成了一座大型的瘟疫培养皿。
但即便如此,没有常识与经验的人群却依旧聚集在一起,好像抒发自己的愤怒比什么都重要。
而就在伯利克里家门前的路口上,克勒翁搭起了简易的小台子,并且手舞足蹈、声情并茂的展开了对伯利克里的控诉。
人群之中还保留着意识的人们,也都被扇动地双眼通红,好像是伯利克里召来了这次瘟疫一样。
实际上,这也正是克勒翁的说辞。
“伯利克里不敬神!”
克勒翁大大张开双臂,瞪大眼睛向底下的群众发出暴论。
“是啊,我们伟大的执政官修建了帕特农神庙,他还运来了数不清的鲜、贡奉、熏香,来向伟大的雅典娜展现他的虔诚。”
“但是这有用吗?!这是伟大的雅典娜想看到的吗?!”
克勒翁的后脚踮起脚尖,身体前倾,举起一只手指向卫城中醒目无比的巨大雅典娜红铜塑像。
“我们的女神是智慧之神,但也是战争之女神!”
“正是伯利克里对野蛮的斯巴达人避而不战,反而拿着珍贵的经费修建庙宇,这种懦夫行为惹怒了女神,所以才会有瘟疫在这个伟大的城市肆虐!”
“该面对现实了,高贵而理性的雅典公民们!只要我们一天不罢免伯利克里这个懦弱的独裁者,我们就无法取得雅典娜的谅解!也无法赢得胜利!”
“当然,也请诸位别怪我们的执政官,毕竟这幅懦弱的心肠乃是天生。要怪就怪他带来的这场,纠缠我们伟大城市的诅咒吧!”
站在街边的蓝恩不爽的提了提嘴角,‘啧’了一声。
“我现在越来越讨厌这种裹挟情绪、玩弄情绪的家伙了。让人恶心。”
“先找伯利克里吧。”卡珊德拉拍了拍蓝恩的手臂,安抚他一下,接着率先往宅邸的院墙靠近。
“疯不疯狂都好,这是雅典人的事。咱们可不是雅典公民。”
说完,她有点不确定的回头看了看蓝恩。
“呃,你不是吧?”
毕竟蓝恩在之前,跟许多雅典城里很有名望的人混的很熟,也很开心。自己也有名气。
对普通人来说,成为雅典公民是种难以完成的奢望。
但是对蓝恩来说,只要他愿意,伯利克里也许立刻就能安排。
“不,我也不是雅典公民。”
得到答复的卡珊德拉耸耸肩,转身跳进宅邸院落里。
蓝恩先是把绒布球给扔过去,小猫在半空中时还有点懵。
接着他自己也跳了进去。
刚进入伯利克里的宅邸,两人一猫那明显不正常的行动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恐慌。
而正因为这小小的恐慌,在院落的屋檐上,另一双身影也在朝着这边悄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