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恩眼睁睁的看着加斯科因从他外罩的内兜里掏出来一个带针管的玻璃瓶。
那瓶子里面是昏黄,近似血红的清澈液体。
看起来像是某种血液经过处理之后的血清。
他甚至都没有仔细找找血管什么的,只是摸到了亨利克的一条腿,然后就干脆利落的扎了进去。
随着那瓶子里液体的注入,亨利克的伤口以惊人的速度复原,并且那些已经失去的血好像也在他的身体里凭空产生。
这个原本因为大出血而浑身冰冷、瘫软无力的老猎人,在这一针下去之后各项指标都猛地窜回了正常状态。
加斯科因把空掉的玻璃瓶收进怀里,好像打了一针之后就无需多管一样的站起身来。
而亨利克也确实不用多管。
这个刚才被豁开了锁骨动脉的老猎人,此时也自然而然的站了起来。
蓝恩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
不是,你等会儿.我是变种人还是你们是变种人?
我那么大一瓶灌下去都不一定有你这一针好得快啊!
加斯科因虽然蒙着眼睛,但是好像很轻松就能察觉到蓝恩的表情。
“这就是了。”
他对着蓝恩拉开自己的外罩,在外罩的内侧,还有两个装满昏黄色液体血清的小瓶子注射器。
“其实如果你的病比较急,完全可以忽略教会那些繁琐的仪式和预约,直接往身体里注射这个就行。”
蓝恩愣愣的点头,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在看见如此立竿见影的之后,反而莫名的更加抗拒了。
这东西不对劲好恶心。
蓝恩的心里,不停地冒出这种感觉。
加斯科因的采血瓶看上去有点污渍,但那是在猎杀兽化病人的过程中粘上的脏污,并不会影响采血瓶内的血清。
可是蓝恩就是感觉那东西很脏、很恶心。
就好像感觉里面有一堆浮游生物一样。
“的事.等我再多了解一下再说吧。亨利克,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如果我反应再慢一点,你差点就被那头怪物把脑袋摘下来!”
年轻人严肃的询问着老猎人。在一场遭遇战里分神,哪怕是个只动过几次刀子的菜鸟也不该犯这种错误。
亨利克的表现,简直就跟一个普通人莫名其妙突然疯了一样反常。
顺道,蓝恩也朝着加斯科因问了一嘴。
“还是说,能让人掉了脑袋也恢复如初?所以猎人们才会在遭遇战的时候都紧张不起来?”
神父摇摇头:“是教会的技术结晶,但至今为止我还没听过这种等级的医疗成果。”
“给我们个解释,亨利克。我们,至少我,应该确定你的精神状况没有问题,还能适应猎杀。”
亨利克的三角帽低垂下去,沉默片刻之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抹了抹染红了半个身子的自己的血,就朝着被砍死的三头怪物走去。
蓝恩看得出来,老猎人的步伐有些沉重。
“刚才你很厉害,蓝恩。现在我相信,你就算没有猎人们的工坊武器,也足以参与猎杀了。”
加斯科因和蓝恩一边跟着沉默的亨利克走着,一边称赞蓝恩的身手。
刚才蓝恩一个人干掉两只怪物,在亨利克突然掉链子的情况下可算是帮大忙了。
“不,这不算什么.”
蓝恩有些迟疑的顿了一下。
“你不担心亨利克吗?他看起来不太对。”
加斯科因按着自己的宽檐帽摇了摇头。
“这里是亚楠,蓝恩.这座城市里的猎人,或者说这座城市里的每个人,都会有那么几个瞬间不太正常。尤其是在猎杀之夜这种环境下,你得学着适应,或者无视这种不正常,才能在亚楠生活下去。”
天上的月亮大到不正常,投射到地面的月光也如同小功率路灯般明亮。
加斯科因的宽檐帽给他的上半张脸蒙上了一层阴影,让蓝恩没法看清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