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算这次葬礼的花费和礼金收入,在今日之前,咱们府内已经欠了一屁股债了。”
“不过好在债主都是展老爷,他为人仗义,手头又豪阔,也不急着催债,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贾蓉便把账本拿过来那么一翻,顿时傻眼了。
虽然他不是很精通账目,但至少还是能看得懂的,只见上面到处都是某月某日,大老爷取银多少多少,用于购买某物,或者便是某月某日,大老爷从展府赊购美酒多少坛,共价值多少多少两。
他凝眉仔细一回想,这些事情都是确实存在的,大老爷当日好像确实买了这些东西,里面并不曾有虚构的成分。
“怎么会花了这么多?”
面对贾蓉的质问,尤氏双手一摊。
“这就要问大老爷了,不过现在也用不着问了。”
“自从府中和展老爷那边开始做酒水生意之后,大老爷便开始大手大脚起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更是时不时的便和那群狐朋狗友在外面花天酒地。”
“也就是展老爷仁义,考虑到咱们府上有酒水生意的份子,可以在日后结账的时候进行抵扣,才任由大老爷各种欠账,否则咱们府上早就撑不下去了啊!”
“蓉哥儿你来的正好,这次办丧事,所花的费用不菲,眼看府里的账上又要没钱了,你再去找展老爷借一笔吧!”
“什么?”贾蓉顿时便炸了,“让我去找他借钱?”
原本贾蓉对着展老爷低三下四,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现在眼看自己父亲死了,合该自己当家做主了,便忽然觉得这种依旧卑躬屈膝的日子分外有些难以接受。
便恍如那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该要翻身当家做主人了,结果被人当头一棒,告诉他只不过是换了个婆婆而已,还得继续熬着。
这换成谁也受不了啊!
大老爷真就白死了呗?
展老爷早就知道贾蓉可能会炸刺儿,早就跟尤氏吩咐过了,当即尤氏便冷笑道:
“以前这借钱的事情,都是大老爷去做的,如今大老爷不在了,不由你去做,难不成让我这女流之辈去做么?”
贾蓉立时便跳了起来,咋咋呼呼地叫道:
“我是老爷,我说了算,我令你去做,你便去做,否则……否则我便赶你出府!”
尤氏听了,不由得便笑出了声来。
之前因为碍于贾珍在,她每次想要偷情,都得找理由先回娘家,然后再等着展老爷半夜摸过来偷香窃玉。
虽然这种偷偷摸摸的也挺刺激,但只看可卿那骚蹄子在府里便可借着贾蓉的掩护半公开的享受,便让她分外的不爽。
如今贾蓉居然拿这种理由来吓她,那可真是正合她的心意了!
她把大拇指往前一竖,夸赞道:
“好!”
“蓉哥儿终于有了几分男子气概,像是个爷们儿了!”
“我也不用你赶,我今儿个便回娘家,再也不回来,省的碍你蓉老爷的事!”
说完之后,尤氏便冷笑着把账本往贾蓉面前一摔,不由分说,扭头便走。
“呵呵……那你走吧,走啊!”
贾蓉根本就没想到她居然真就要走,开始还以为她是在拿乔,还在那里抱着膀子冷笑,结果眼见她影子都快消失在眼前了,才急躁起来,急忙快步去追,口中叫道:
“诶……哎……你等会儿、等会儿……”
不由得他不急,如今大老爷刚死,他便把大太太赶走了,这若是传了出去,那不得被人给骂死!
就算他真的想赶人,那怎么也得等葬礼完毕,风头过了之后,然后慢慢寻个过错把事情给低调处理了。
到时候谁会在乎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
可现在不过才停灵一天,连头七都没过呢,他若这般做,那就是自己犯蠢,定然被人人喊打。
贾蓉在后面奋起直追,终于在大门前拦住了尤氏,一个劲地赔笑脸。
“太太莫恼,我也是一时着急,说了胡话。”
“这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哪里能少的了太太呢?”
“以往这家里的事情,都是太太管着,你让我去做,我也做不来呀,对不对?”
“所以这次借钱的事情,只怕还是得劳动太太出面。”
尤氏见他这副鸟样子,愈发的瞧不起他,便双手环抱胸前,抬眼盯着那天上的月亮,不阴不阳地道:
“这有什么难的?”
“你可以让可卿去借嘛!”
“只需要可卿在展老爷耳边吹吹枕头风,多少银子借不来啊?”
“再者说了,咱们又不是不还,这不用将来的酒水回款抵债嘛!”
听了这话,贾蓉的那张小白脸顿时便涨成了酱紫色,心头郁闷的想要吐血,嘴唇翕动了两下,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着?”
“看样子蓉哥儿是舍不得了?”
“真是好笑,当日你可是求着我要让我帮忙哄骗可卿,把她送到展老爷的床上的。”
“怎么如今你反倒又后悔了?”
“若是蓉哥儿真不想再这般下去,那也简单,你只需要把这些银子都还了,咱们不再欠人家展老爷的债,自然也就不用低三下四的了。”
“到时候你不放纵可卿,那展老爷难不成还能跑你房间里面动手动脚么?”
贾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讪笑道:
“太太又在说笑话,这许多银子,咱们哪里还的起?”
“这有什么还不起的?”
尤氏板着脸,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给他算账。
“不说现在咱们在那酒水生意中所占的股子,单说那城外的几个庄子,城里的几个店铺,这加起来就不少银子了,卖吧卖吧还完债还绰绰有余。”
“只要蓉哥儿你能耐得住日后的清苦,花用小上一些,怎么还不过日子啊?”
贾蓉一听清苦二字,立即便打了个哆嗦,急忙摆手道:
“太太莫要说了,我这便回去找可卿,让她前去借钱。”
望着贾蓉急匆匆如同丧家之犬逃离的背影,尤氏叹了口气,彻底放弃了。
原本她还打算给贾蓉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呢,可遗憾的是,人家根本就没那个想法。
她也算看明白了贾蓉这个人,色厉而内荏,为人又凉薄无情,虽然现在打消了将她逐出贾府的想法,但日后等葬礼过去之后,肯定还是要生事的。
虽然她本人倒是已经不在乎是否做这宁国府的大夫人了,但自家放弃和被人赶走,那可是两回事。
与其让他到时候作妖,不如干脆便想法子彻底打消了他的念头。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干脆便让这宁国府改姓展算了。
尤氏想通了之后,便快步回了房间,梳洗打扮,也奔着展老爷住宿的那个小院去了。
展老爷如今正搂着可卿,考验着她的腿脚功夫,却听高跟鞋声响起,一人到了门前,轻轻敲门。
“展老爷可在?”
“妾身尤氏,有事前来相商。”
“啊!”可卿轻呼一声,身体顿时便僵住了。
她是被尤氏威逼利诱送到展廿四床上的,所以一直以来都和尤氏比较疏远。
在人前的时候,就算两人见到了,也表面上都装作若无其事,一副长惠幼顺的样子,从来不提这暗中的事情。
便是可卿在展老爷面前已经放开心绪,和展家许多姬妾丫鬟都一起共同服侍过展老爷了,也从来不在尤氏面前表现出来。
而贾珍在的时候,为了把他蒙在鼓里,尤氏每次偷情都回娘家,从来不在府中,可卿自然也便不知道他二人之间的这些事情。
现今尤氏突然夜半来访,顿时便把她惊到了。
展老爷倒是不怕,珍大哥都没了,这府里需要瞒着的人也没多少了,便是让可卿知道二人之间的奸情,也不算什么了。
而且他一听尤氏这说话的口吻,就知道这妇人又在玩花样,当然要好好配合着,便一手将可卿搂在怀里,一面扬声笑道:
“我当是谁,半夜来访,原来却是嫂夫人。”
“如今已是深秋,外面天气转寒,嫂夫人快快请进,免得冻着了。”
尤氏便推门入内,可卿则吓得一缩头,便钻入了被窝当中,拿被子把整个人都罩了起来,半点身形都不外露。
进了屋后,尤氏顺手便又把门带上,纤腰款款,缓步走进了卧室,看到那被窝内高高隆起的身影,便是抿嘴一笑,福了一福,道:
“家中变生肘腋,还多亏了展老爷出手相助,否则我们这孤儿寡母的,还真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展廿四便斜躺在床上拱手道:
“嫂夫人这话便见外了,我与珍大哥乃同道中人,志趣相投,理当照顾他的家人。”
尤氏便飞了个媚眼过来,一本正经地道:
“如今家中没了顶梁柱,我们未来都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了。”
“天幸还有展老爷在,我们想了一下,有意让蓉哥儿拜展老爷做个义父,让展老爷帮忙把这个家给撑下去。”
展廿四眉头一挑,失声笑道:
“嫂夫人这般说法,那蓉哥儿可能答允?”
尤氏便上前两步,把那挺翘的臀儿坐在床头,身体靠了过来,口中甜腻地道:
“他的意愿又有什么重要的?”
“老爷你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呀!”
她年纪比可卿大了许多,脸皮自然也便更厚了几分,如今没了贾珍的束缚,更是肆无忌惮起来,根本就不怕被可卿知道,直接伸手便在可卿的臀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可卿在被窝内的身体一颤,还以为是展老爷拍的,乖乖的开始撕咬猎物,却听外面的尤氏又继续说道:
“这事儿若是落到明处,那肯定不行,但咱们自家内部如何,也不必让外人知道。”
“蓉哥儿是个有奶便是娘的人,只要每月有足够的金银花用,他才懒得管事。”
“明日我便把赖二叫上,把账目再重新做做,让这葬礼的花用支出再多上个几倍,到时候展老爷只管把钱借给他。”
“只要他欠账多了,不愁他不乖乖听命。”
“到时候别说认义父了,便是让他暗中把小姑姑送给你做个无名无分的外室,他都干的出来的!”
展老爷见她这般为自己着想,便笑嘻嘻地伸手入她怀中,挑眉调笑道:
“若我成了这府中的老爷,那嫂夫人又当置身何地?”
尤氏把胸脯高高挺起,喘息道:
“我当然永远是这府中的大太太了,难不成老爷还舍得把妾身赶走么?”
被褥中的可卿越听越感觉不对劲,急忙停了口舌之争,偷偷把被子掀开一条缝向外看,结果便见到床边那紫色包臀裙内肆意乱动的大手。
她先是一愣,然后猛地把被窝掀开,抬头瞪视,果然看到那二人已经啃在一起。
可卿不由得勃然大怒,伸手将口水擦了擦,戟指二人,羞愤叫道:
“好一对狗男女!”
“我早该猜到的!”
展老爷哈哈一笑,把被子一扬,将两人都蒙了进去。
可卿还待挣扎反抗,却听耳边尤氏轻笑一声道:
“好媳妇儿,此事莫非你还恨我不成?”
“我一直以为,你会心中谢我才是。”
“我可听老爷说了,你连洞房都和老爷拜了,还给老爷出主意,想要把我也弄上老爷的床。”
“现如今不需你动手了,我自家送上门来了,岂不正合你意!”
可卿只不过一迟疑间,便被尤氏抱住,吻了过来,手上更是各种手段齐出,她象征性的推脱了一下,然后便与尤氏同流合污了。
细节略过一万字,便当是万更了。
感谢书友“怪汉”打赏100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