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少爷!”
她身上裹得严实,一看便知道是冷怕了,嘴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油渍,整个人都蓬头垢面的,和之前相比天差地别。
沈晏卿不欲与她多说,只道:“墨竹,在外面托个人,把她送回沈府。”
含烟一听这话,眼泪刷的便流了下来。
她坐在地上呜呜呜的哭着,若说是之前的扮相,倒还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但现在一看,却没半分美感,甚至像个地痞无赖。
沈晏卿听得头疼,他挥了挥手:“把她拉出去。”
墨竹最是听沈晏卿的话,这会儿见公子一脸倦色,担忧他身体还没恢复过来,便不顾还在呜呜哭着的含烟,拉着人便往外走。
含烟还想挣扎两句,抬眸便看见沈晏卿冷淡的双眼。
她吓了一跳,又被这两天饿怕了,竟真的被墨竹给拖了出去。
墨竹把她关在了她原先的房子里,拍了拍手隔着门说:“我们公子算是好说话的,你这样的放在沈府,早就被人牙子拉出去发卖了!”
含烟哪里不知道爬床失败的后果,只是比起沈晏卿,她显然更加害怕林夫人。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把柄被林夫人握在手中,若是不完成林夫人的吩咐她会落到的下场,含烟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行,既然爬不了床,如果她真的一事无成便被送了回去,林夫人一定会扒了她的皮。
想到沈晏卿在沈府不受宠的地位,又想到沈晏卿刚刚的绝情,含烟捏紧了拳头。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反正……除了那个墨竹,也没人在乎这个沈府公子。
他又是个病秧子,一场风寒都能要了他的命,这不是挺好的吗?
第二日一早,墨竹便“嘭”的一声打开房门,冲着里面的含烟说:“走吧,给你安排了个车,京城离姜家村可得走段时日,早点上路早点到地方。”
含烟根本就没有收拾包袱。
她怯生生的站在屋子里,小声说:“墨竹哥哥,我、我能不能不走?”
墨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含烟:“什么哥哥妹妹的!我今年刚十四,你都十八了!”
含烟:……
含烟忍下心中不忿,继续说:“墨竹弟弟,我不过是一个奴婢,想必你也清楚,我要是这么被送回去,日子定然不会好过,你就行行好,替我劝劝少爷……”
“什么少爷不少爷,公子说了不喜欢少爷这个称呼,这你都不知道还想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让你继续害得公子生病吗?”
含烟一愣,立马说:“我知道公子对我没有意思,就不会再做那些事情了……我只是想要好好活下去,不想回去受苦了。”
说到这,便想起来之前在沈府过的苦日子,忍不住掉了两颗眼泪。
墨竹情窦未开,不觉得美人垂泪好看,只觉得烦:“你快点收拾,我在外面等你,哭哭啼啼的,没病都被哭出个病了。”
含烟:……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她这么漂亮,沈晏卿不喜欢便罢了,这个小童怎么也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含烟磨磨蹭蹭的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墨竹在院中等得都不耐烦了。
他正要再去催一催,便听见院门被敲响。
打开门一看,外面竟站着之前找的车夫。
墨竹:“钱老伯,再等一等,人我马上带到。”
*****
钱老伯摇摇头:“小公子,不用带人过来了,这几日又是雪又是雨的,通往镇上的路塌方了,走不了了,等修好也得半个月之后。”
“我来是想把之前拿的定金还给你。”
说罢,从怀里掏出银子来,直接塞进了墨竹的手中。
想到只会作死,啥活儿都没干明白的含烟,墨竹不死心的问道:“半个月?这么久吗?”
钱老伯摇摇头:“这也不算久了,若是修得慢些,指不定要一个月。”
墨竹脸色顿时不太好了,但现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把银子收了回来,刚要关门,便见钱老伯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对了,还有这个,刚巧在驿站看见有人送信,我寻思着反正要过来一趟,便接了过来。”
墨竹连连道谢,待回到院子里时,一眼便看见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含烟。
他没理含烟,直接走进了屋子,把手中的信还有刚刚钱老伯说的话全都说了一遍。
“公子,现在怎么办?这人暂时送不走了,”墨竹十分苦恼,“万一她又害得公子生病怎么办?”
沈晏卿接过信件,低声说:“先让她做些扫洒的活儿,等路通了便送她走。”
墨竹有些郁闷:“好吧,那也只能这样了。”
沈晏卿看着手中的信,眼眸变得深沉了些。
小狗崽子在他手边,扬了扬脑袋,也看了过去。
上面写着沈晏卿的名字,落款却是……青山书院?
青山书院,不是沈晏卿死去的外公那个青山书院吗?
话说,沈晏卿现在知不知道他现在这个渣爹干的事儿?
她有些好奇,脑袋不断往信件上看,挡了不少沈晏卿的视线。
沈晏卿倒也不恼,只是用手指轻轻推开它的脑袋:“别闹,让我好好看看。”
虞真干脆在他怀中寻了个位置坐好,然后看着沈晏卿展开信件,慢慢看了起来。
文言文,真拗口,看两句脑袋久晕了。
但虞真还是勉强看完了。
她甩了甩脑袋,有些意外的仰头看着沈晏卿。
如果信上说得不错,那沈晏卿现在的学识已经能够去考科举了?
虽然在原书中也提过沈晏卿的学识,但书上看的和自己感受到的又是不一样的效果。
看信上所说,对方还十分想要沈晏卿干脆去青山书院就读,明年便去参加春闱呢。
原书中,因为墨竹的死,沈晏卿便直接回到了沈府,更没有去什么青山书院。
那这一次……他会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