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宁带着公孙度写给袁绍的效忠信,还有求封镇东将军、平州牧、辽东侯、假节、开府同三司的奏表,一路风尘仆仆赶到袁氏幕府的“长期临时大本营”许昌城的时候,已经是袁绍这边的垂拱二年的秋天了。
这座将军“居城”,已经有了一点天下之都的味道了。
这里原本就是一座小小的县城,后来成为了曹操的颍川侯国之都,就扩建了一轮,修了个外廓,将原本的内城修成了一个内城。不过曹操当时毕竟不是手握大半个天下的大将军,而是刘协朝廷的丞相,所以他的侯国都城也不是天下的中心,他自己都很少回许县居住,甚至都没给许县改一個好听点的名字。现在许昌这名儿,还是袁绍给改的呢!
而自打许县改叫许昌以后,还别说,真就昌盛起来了!内城的东西两市熙熙攘攘,街道两边鳞次栉比的都是各种商铺,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士民客商就不说了。连原本空空荡荡的许昌外廓的地皮,现在全都让袁老大加价给卖出去了!
卖给谁了?
当然是冀州、幽州、豫州、青州、徐州、兖州的黄老爷们了!
这五个州,现在要么全部,要么大部分都是袁绍袁大将军的地盘了。他地盘上的黄老爷,怎么都给自己或是家人在幕府谋个差事,然后在许昌买地置产,建一个府邸吧?要不然怎么体现该黄老爷现在是袁大将军的得力干将?
哪怕袁大将军并不怎么重视某位黄老爷,该黄老爷也得在许昌支楞起一个场面。
而管宁所在的平原管氏都在许昌外城买了块地皮,起了一座“算楼”——顾名思义,就是算命之楼。如今已经是“仙气复苏”的时代了,算命不仅是显学,还成了一桩好买卖。
平原管氏虽然是青州士族,在袁氏幕府之中只能算二等士或三等士,不能和冀州、豫州的士族相比,甚至还不如幽州士族。但架不住管氏世代以善于算命著称,而袁绍的“御用仙人”管演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平日里找他卜上一卦,问个凶吉或前程的士人可不在少数。
而这算楼的主人,就是平原管氏的少主,管宁的堂弟管演。
当管宁赶到许昌的时候,这座算楼刚刚落成开张。但大门之外,已经停了一排装饰豪华的牛车,车旁还站着穿着体面的部曲奴客,一看就知道是找管演来卜卦的黄老爷们所有的。
管宁是骑着辽东骏马,带着一队高大魁梧的辽东骑士而来的,再加上他这一路上风吹日晒的,好端端一个风流倜傥的名士,现在看着都好像个幽州武士老爷了。
守在算楼门口的管氏部曲,差一点把他当成了来找管演算前程的幽州豪强了,还问他有没有预约?现在请管演算命的人太多了!得提前多少天预约才能算得上。
原来在管氏算楼外面候着的,都是预约过的黄老爷!
这算命出名的管家,看来是要发了!
不过当管宁见着管演的时候,却发现这位眼见着前途大好的管家新一代算命高手,正拿着一叠用不知道什么东西钉在一起的纸在翻来覆去地看。他身边还坐着个看面相有点奸诈的上了些年纪的男子,不知道是不是来算命的?
“子衍,子衍”
管演听见有人叫他的字,赶忙抬头一看,先是愣了一愣,然后又装模作样地掐了掐手指,才笑着道:“幼安,你可来早了吾日前占卜时就知辽东公孙要派你来许,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那上了年纪的男子听管演这么一说,赶紧起身向管宁行了一礼:“原来是平原管幼安啊!久仰久仰,在下南阳许攸有礼了!”
“原来是许子远!”管宁也赶忙还了一礼,“在下虽避居辽东,但是也听闻子远先生的仙名,早就想要前来拜访,不想今日居然在算楼之中见到了。”
管演这个时候又假模假样掐着手指头推算起来了:“公孙升济之前屡次拒绝大将军的文书,割据辽西、辽东等地,自成一体,听说还有自封为王的意思他怎么派幼安你来许了?该不会是刘玄德跨海征辽了吧?”
管宁赞许地点点头,这个管演的“算力”不弱啊!
“刘玄德的确跨海到了公孙君侯的地盘,不过没敢直接去辽东,只是去了乐浪。”管宁说,“虽然来势挺凶的,但是公孙君侯也不惧他的兵马子衍,你还能算吗?”
“能啊!”管演笑着点点头,然后又开始数手指头,越数眉头皱得越紧,到最后就一脸凝重地看着管宁,“幼安,是不是刘玄德修了仙?”
这下管宁也不得不佩服一下自己这个堂弟了!
不过他还是想再考考他:“子演,你再算算刘玄德到底学了什么仙法?”
“我算算飞天法球和飞剑?”管演马上就算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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