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的援兵来也!全军冲锋,杀......”
当张杨指挥的疑兵终于折腾出好大声势的时候,之前被郭氾安排在荒草丛中打阻击的西凉兵,刚刚被“吕布们”用火箭给“射”出来。
其实这些潜伏在草丛中的西凉兵并没有遭到什么损失,“吕布们”射出的火箭也没点燃多少荒草,只是弄出了一些烟气,也没太大。可是这些西凉兵的士气已经没了——他们可是眼见着郭氾率领的小两千骑兵在“吕布们”的追击下从诈败到真败,最后直接逃散的!
而且,他们都已经知道郭氾今年要掉脑袋的这个情况了......跟着一个很快就要掉脑袋的主将打仗,这士气能高涨才有鬼呢!
看这情况,郭氾掉脑袋的日子搞不好就是今天了!大家伙儿跟着他,那不是找机会陪葬吗?
所以这帮西凉兵发现他们的伏兵之计已经被“吕布”识破,吕布还派人向他们放火箭后,马上就绷不住了,纷纷开始逃散。一些带队的军司马、曲军侯知道步军的两条腿是跑不过骑兵的四条腿的,还想制止手下逃跑,好一起抱团结阵。
可是早就惊慌失措的西凉兵哪里肯留下硬抗“吕布”?任凭这些当官的喊破喉咙,也没人理睬。树林和荒村之间的草丛中,很快就乱成了一团。
就在这时候,周瑜之前安排的疑兵正好上场,又给了这些慌乱的西凉兵一记沉重的“心灵重锤”,眼看着就要崩溃了。
周瑜虽然没有多少临阵指挥的经验,但是战场感觉却极好,看见敌人乱成一团,马上抓住机会,下令全军向着草丛中冒出来的西凉兵突击。
他的几百个骑兵这时已经赢了两场,士气不是一般的高昂——他们不仅被眼前的胜利激励,还有二十级爵制在激励,更重要的他们还有信仰!
对天子是神仙的信仰!他们的老大是神仙!而且......他们还是刚刚皈依的,正是信仰最坚定的时候!
天子已经算准了郭氾今年要掉脑袋......而眼前不就是郭氾的“落头之战”吗?战场上的形势都这样了,不正好证明天子真的能掐会算吗?
所以天子真会法术,是真神仙,而逆贼郭氾,人头落地,就在当下!
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冲上去割人头就是了!
虽然周瑜手头只有不到七百骑,但是在信仰、利益和顺风仗的三重加持下,愣是打出了千军万马冲阵的气势。
对面的西凉军哪里抵挡得住?遇上这样的对手能熬到一触即溃,说真的,已经算是“超勇”了。不过这些西凉兵毕竟是久经战阵的,这时也不是没头苍蝇一样乱奔,而是一股脑地往树林里面奔逃。因为他们都看见郭氾这個车骑将军的节旗正矗立在荒村当中呢!
现在谁也不想跑到那个马上就要掉脑袋的车骑将军身边,连埋伏在林子里面的千余西凉骑兵的主将郭浦同样不愿意回到郭氾身边。
他虽然姓郭,还是郭氾的族弟,但......郭氾只是一个人掉脑袋,不灭族的。而郭氾的脑袋掉了,他的“遗志”谁来继承?是不是该由他郭浦来接班?一笔写不出两个郭字嘛!
再说了,郭氾今年掉脑袋是命中注定的,估计就是今天了。
这逆天改命的事情可不能干,该他掉脑袋,那他就安安心心掉脑袋吧。作为郭氾家属的郭浦,还是很愿意接受这个现实的。
所以他也不等“吕布”向他所在的林子放火箭,自己就一边收拢从前方退下来的残兵败将,一边向西撤出战场了。
他这一撤,躲在荒村里面,刚刚准备死战的郭氾顿时就被绝望所笼罩了!那可是他的异父异母的好兄弟郭浦啊,怎么就丢下他跑了呢?
连一个姓的兄弟都靠不住,他郭氾还能相信谁?
难道今天真的就是他郭氾人头落地的时候?这......这才三月啊!怎么就要掉脑袋了呢?今年还有九个月呢!
郭氾正感到绝望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盔甲的叶片互相碰撞发出的声音!他赶忙回头一看,就发现他的心腹伍习领着一群矛兵杀气腾腾地逼过来了。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郭氾抖着声问,一边问还一边东张西望,想找自己的亲兵,可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车骑将军,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外面都是吕布......的人!”伍习攥着一个长矛,红着眼睛,咬着牙齿,一脸“忠义”地对郭氾说,“车骑将军,你跑不了了!”
“怎么可能?吕布才多少人?怎么可能把我们包围?”郭氾还是不肯认命,“伍校尉,我们一起杀出去!杀回关中去享福,再不东出了!”
伍习摇摇头:“车骑将军,吕布虽然只有几百骑,但您现在只有一人一骑......逃不出去的!而且天子已经给你算好了,你今天要人头落地了!”
“你,伱......”郭氾都急了,“那是昏君胡说的!”
“不胡说,”伍习摇摇头,“怎么可能是胡说呢?你今天带着五千人和吕布不到一千人对垒,却输得那么惨......现在只剩下了一人一骑,这难道不是天要亡汝吗?”
“那,那是......”郭氾都无言以对了。
伍习笑道:“车骑将军,既然你今日必死......不如,就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伍习!你,你想干什么?”
郭氾感到死期已至,便发出了最后的怒吼,瞪着伍习,仿佛想用自己往日的威风震慑住这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