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长门忽然感觉有些委屈：“他是敌人，我为什么不能动手？”

小南捏了捏拳头，脸上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我问的是不是这个啊。”

“那些被修罗道的导弹杀死的普通人，还有刚刚那栋房屋里的一家四口……我是在替雨之国的子民发问，你这个神，为什么没有保护他们！”

长门的眼睛微微睁大，心底的委屈陡然开始激增：“那你应该去问问日向清巳，他为什么要入侵雨之国！”

杀死入侵者，难道不正是在保护雨之国吗？

即便他并没有说出来，但小南还是从他的眸子中读出些情绪来：“在战斗时，如果出现无法避免的牺牲，我当然不会怪你。可你至少不应该什么都不做，便直接使用修罗道的能力覆盖一整条街道。”

长门微微沉默了一下，固执的说道：“我的选择没有错。”

小南半垂着眸子：“……你当然没有错。”

她说的是实话，并没有在故意阴阳怪气。从长门的角度来说，为了确保能够尽快杀死飞雷神术式的掌握者，连带着一整条街道一起轰炸是十分正确的选择。

如果入侵者不是日向清巳，而是真正想要在雨之国内搞破坏的敌人，让他逃走，才是对雨之国最不负责的事情。

所以长门才会觉得委屈，觉得小南应该去质问日向清巳，而不是他。

就在这时，小南又问道：“长门，你创造和平的目的，究竟只是为了和平，还是为了和平之后的世界？”

长门看着她，竟有些恍惚，那一瞬间，他仿佛在小南身上看到了弥彦的影子。

如果是曾经的晓，是曾经他们所践行的理念，那么在面对敌人时，长门优先考虑的就是【保护】而不是【杀敌】。

可弥彦死了，他已经证明那条路走不通。

长门也对和平有了新的理解，他将晓带到了另一条路上。在这条路上，木叶的忍者一定会成为他的阻碍，就像今天这样。

而为了扫除阻碍，雨之国民众的牺牲是必要的，他不会为了顾忌牺牲而停下脚步。

长门的眼神凌厉，抬起头说道：“为了达成晓最终的目标，阶段性的战争和牺牲都不可避免。”

小南摇了摇头，用右手戳了戳自己的心口：“你成为‘神’太久了，久到已经忘记，我们曾经就是今天那些被你杀死的普通人。”

“小南，你已经被木叶的和平迷惑了双眼，你难道忘了吗？”

身后，佩恩·天道睁开眼睛，接替长门继续说道：“把雨之国，把晓，把弥彦变成这样的，就是木叶的忍者！木叶的和平，就是对我们的施暴。”

“人类是无法相互理解的生物，你愿意去理解木叶的和平，是因为你曾经体会过失去家园，失去家人的痛楚！”

“那么！木叶会来理解雨之国的和平吗？”

“他们……”小南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能把剩下的话说出口。

如果说长门是“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要撕碎别人的伞”。那么清巳就是“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要给别人撑起一把伞”。

他出身于木叶村的豪门，却能体会到村子外孤儿们的痛楚，这样的人，怎会不理解雨之国的痛楚？

“你迷茫了。”长门说道。

随后佩恩·天道走到小南面前，嘴唇微张：“令加害者流下相同的泪水，才能向真实的世界接近。”

这句话并不是由长门所说，而是出自曾经的弥彦之口，长门在说这句话时之所以会切换出佩恩·天道，是存了小心思的。

小南眨了眨眼，转身望向窗外天空中的雨云。

这个国家，依然还在哭泣。

沉默良久，她忽然开口说道：“长门，苦难不值得歌颂。”

“我们磨炼意志，是因为曾经弱小，世界施加于我们身上的苦难无法避免。但对于刚才在战斗中牺牲的雨之国民众来说，他们的苦难本可以避免。”

长门的嘴角勾起些许弧度：“小南，你变了，这真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小南同样回之一笑：“这是日向清巳那个孩子说的。”

“是吗？”长门愣了愣神，几番欲言又止，最后终究是把到嘴边的那句“那你变了吗”给咽回肚子里。

就在这时，长门的眼睛稍稍涣散了一些，这说明他的注意力此时并不在这里。

小南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房间里只有五具佩恩，而刚才在雨忍村里爆发的修罗道并没有回来，便知长门此时多半是在和谁交流。

几分钟后，长门忽然嗤笑一声：“我刚刚见到了绝，它告诉我一个十分有趣的情报。”

小南问道：“是什么？”

长门说道：“火之国与风之国之间的战争开始了，而日向清巳在不久前带着一支小队绕过雨之国的边境，进入到风之国内。”

小南眉头微皱，在心里想出了各种可能性，却又被一一推翻。

长门继续说道：“不要看一个人说了什么，要看一个人做了什么。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

“杀人者终究被杀。”小南轻叹一声，走到窗边，遥望着远方的风之国。

佩恩·天道走到她身边，随后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为了保护爱，憎恨便会随之产生。在这个被诅咒的世界，不存在真正的和平。”

“但我想去见见他。”

长门顿时皱眉：“什么意思？”

小南转身，迷茫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只有见到他，才能知道我们之间是否能相互理解。只有见到他，才能知道这世界，是否存在真正的和平。”

“至少，我不能什么努力都不付出，便在心底否定了所有的答案。”

长门愣了一下，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小南，还记得你的理想吗？”

在作出决定后，小南的目光又变得平静，她望着长门，回答道：“成为支撑通往和平桥梁的支柱，我当然还记得，怎么了？”

长门嘴角高高勾起，露出一个衷心的笑。

“小南，你已经成为新的桥梁了。”

这种章节真的很不好写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