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花。
素有恬静内敛、温存雅致之美称。
两月前,正直紫阳花的花期,日向清巳受邀去山中花店好好欣赏了一番。
山中井野说,紫阳花看起来相当贵气,但却拥有着强劲的生命力,在栽培上不乞求些许的呵护,在霏霏的梅雨中层层蕴蓄成长。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他的眼前,正绽着一朵人间最美好的紫阳花。
这位已经三十岁的女人脱去厚重的黑色长袍,将高挑丰腴的身材剥了出来,胸前高高耸起的白色短裙上别着一朵纸折的玫瑰。
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成熟感,这对日向清巳这种少年来说简直是致命的毒药。
教练,我想开大车了!
清巳在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声:“小南姐姐果然很好看。”
作为她心中已经认定的太阳,清巳的夸奖有些出乎意料的受用。
小南微微一笑,白皙的手指夹着筷子,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下清巳的眼睛。
随后她夹起一块天妇罗,稍稍蘸了一点芥末。
七月,是一年当中最热的一段时间,忍界还没有开发出空调这种东西。一旁的窗户紧紧合上,但仲夏的阳光仍然在不遗余力的渗透进来。
这种天气,再继续穿着那身黑色的长袍,完全就是一种折磨。
“清巳…你以后想要过怎样的生活?”小南忽然问道。
“小南姐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么高深的问题了?”清巳抬起头,有些奇怪的督了她一眼。
“每一个忍者不应该都要思考自己的忍道吗?”
清巳停下手里的动作,用筷子另一头戳着脸颊思考着:“嗯……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曾在几年前说给一个陷入困境中的女孩听。”
“哦?女孩?”小南一挑眉,似是来了兴趣,“那你是怎么回答她的?”
“要不……”他眨了眨眼睛,“小南姐姐先和我说说你的忍道是什么?”
“是……成为通往和平的桥梁的支柱。”小南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眼神里还绽放着一丝期待的光芒。
期待?
她在期待什么?
期待我的回答,还是我对她的评价?
但更大的问题是,她为什么会对我投出这种期待的目光,我什么时候在她心里变得那么重要了吗?
清巳愣了一下,随后感慨一声:“那可真是一条伟大的道路啊。”
“真的吗?”
“那当然啦,这世上有无数人都想做功成名就的那一个,却鲜有人想成为支撑者。可没有支撑者,又哪儿来的功成名就。”
小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微微抬起头,目光重新落到他身上:“那伱的忍道是什么?”
“不要后悔,保持乐观,坚定信仰。”
嗯……对自己所做的选择不要感到后悔,在逆境中要保持乐观,至于坚定信仰……是说要坚持心中的信念吗?
真是知易行难的道理,但纵观日向清巳做过的事情,他的确在践行着这十二个字。
那么“信仰”,就一定是支撑他散发光芒的东西了,那到底是什么呢?
“那你的信仰是什么?”她有些好奇的问道,语气中更是带上了一丝急切。
“小南姐姐,你的信仰又是什么?”清巳并没有回答她,反而反问了一句。
闻言,小南冷静了许多,脑海里想起了许多过去的事情,手中的筷子仿佛无处安放一般无意义的摇晃着。
“说不出来,对吗?”清巳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仿佛早有预料。
“人活着总要有个理由,小南姐姐说不出来并不是没有信仰,而是你不确定我能否理解它。”
“我也一样,所以有的时候没必要把话说的太清楚。”
说罢,他重新拿起筷子,夹起桌上的食物吃了起来。
但小南似乎仍然有些不死心,她真的很想知道清巳心中的信念到底是什么。
“可如果不说清楚,不听听其他人的意见,你又怎么知道它是不是错的?”
“真不愧是自来也大人教出的徒弟。”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熟人之间的玩笑,就仿佛是在调侃。
小南的瞳孔微微一缩。
自从弥彦死后,她和长门就否定了自来也的道路,并坚信如今所选择的道路才是正确的。
可事到如今,自己竟然也会说出这种话来?
一时间,小南竟有些迷茫。
晓想要奠定新的忍界秩序,给这个世界带来和平,而这绕不开五大国。
可五大国地位超然,想要让它们放下身段,就必须让它们体会到雨之国所经历过的痛楚。
这是长门所坚信的,也是小南所认同的。
而她现在之所以会感到迷茫,是因为她在木叶生活了一段时间,了解了这个村子里的人。
小南确确实实,真真切切的体会到用交流达成目的这种事是存在的。
长门的想法……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如果他是错的,那自来也老师会是对的吗?
不,不对!
一定还有什么是我没想到的。
小南低头沉思着,连这顿中饭都没有心思继续下去了。
见她这幅模样,日向清巳起身告别,随后回到医院上班。
中忍考试那边,他也要开始做准备了,晚上去纲手家里吃顿饭,好好聊一聊算了。
——
傍晚六点多,木叶下起小雨。
天空被阴云遮掩得密密实实,本就要下班的夕阳更是无力再将阳光传到乌云的另一头。
繁华的木叶被淋湿,路灯闪烁出来的亮光愈发迷离。没多久,针一般的霏霏细雨就变成了模糊不清的雨帘。
“这真是个适合喝酒的好天气啊。”纲手站在窗户前,双手叉腰,豪情万丈。
而在她身后,清巳和静音正在准备晚饭,地面上更是摆了整整一箱酒,看得出来她明天是打算翘班了。
真是的,都当火影了还这么任性。
清巳摇了摇头,不过他也没打算去劝,刚过来时就听静音说她心情不好,所以今晚就让她喝算了。
平日里纲手也喜欢喝酒,但大多时候只需要备一两瓶酒,拿出一个小盅慢慢喝就够了。
但今晚这架势,明显就是冲着喝醉了去的。
一瓶,两瓶,三瓶下肚,她的脸颊染上一抹晕红,但整个人的神志还是十分清醒。
人一旦喝了酒,不是要吹牛,就是要消愁。
“自来也那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嘛,早知道那天就不和他聊那么多了,现在搞得我说什么都要怀疑一下。”
清巳本来是想当个听众的,但纲手的话无疑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你们这是聊了些什么话题?”
“过几天的中忍考试你知道吧。”
“嗯。”
紧接着,她拿起手中的酒杯重重的砸在椅子的扶手上,破口大骂:“罗砂那个混球玩意和大蛇丸商量好,要借这个机会从木叶村内部发动战争。”
“嗯,然后呢?”清巳一点头,起身给自己盛了碗鸡汤。
“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纲手嘟囔一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连声喊道,“手鞠那边你打算怎么安排?”
“我差点都忘了,她是罗砂的女儿来着,那个混蛋,一点也不考虑自己女儿的安危吗?”
清巳端起碗抿了一口,随后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小子可别因小失大。”纲手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她可了解这个小子了,相当重感情,虽然还没有过先例,但说不准这次就是先例呢?
“老师放心好了,如果手鞠……真的是敌人,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纲手微微挑眉,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听你这语气,手鞠还有站在木叶这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