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白叔不诚心,那我江鹤之无话可说。”江鹤之望向窗外,不远处,就是城里的公安局,“我辛辛苦苦三年才攒到这一千块……”
话没说完,但意思十分明确。
白家老大性子最急,“爹!江鹤之不就是要几本破书吗?你给他不就行了?咱们家哪有一千块!”
白志伟话音一落,白家大嫂、白家老二,纷纷附和,围在白先锋跟前,劝他拿出两本书。
在他们眼中,两本破书就算卖出天价,也不值一千块钱。
这一千块钱肯定是在白艳儿手里,到时候他们每家分一分,一家能有个几百,三五年都不愁吃喝!
白家众人心里各有算盘,想着保住白艳儿手里昧下的一千块。
白先锋别无他法,气不顺挥开众人,“行了!”
“鹤之,叔回去给你找找,晚上给你送过去,你看行不?”
“那就明天去离婚。”江鹤之不疾不徐,“不急,叔慢慢找。”
白先锋咬牙,“我现在去给你找,晌午就给你送家里去,你看行不?”
“爹,我借个自行车带你回村,咱们赶紧去找书!”
白志伟火急火燎,拉着白先锋冲出病房门。
江鹤之提醒,“医药费别忘了交。”
“好嘞!”白志伟人已经没了影儿,但声传了回来。
……
病房恢复安静,白家老二是闷葫芦性子,夫妻俩没久留,急赤白脸走了。
白艳儿留在病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江鹤之,我怀着孕。”
“滚出去!”章良娟急红了脸,指着白艳儿的手颤抖,“滚!”
“娘,啊不对,江婶儿!”白艳儿故作口误,表情恶劣又夸张,“江婶儿,我得留下来和鹤之商量一下抚养费问题,我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他不得出钱?”
“我是不希望孩子有一个残废爹,可亲爹怎么能不养孩子?”
白艳儿笑眯眯,轻抚肚子,“你说是吧,鹤之?”
“你——你——”章良娟气得气儿不顺,说不出完整的话。
江一茶像个小炮弹,噌地从江鹤之怀里窜出去,江鹤之反应过来,想抓却没抓住。
于是。
“啊——”
白艳儿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痛嚎,额头冒出细密的虚汗,双腿在地上蜷缩。
“啊——疼——疼——”
江一茶木着小脸,盯着白艳儿圆滚滚的肚子。
江一茶抡起小拳头,冲白艳儿的肚子砸下去。
“茶茶!不许!”
江鹤之严词厉色,大声遏制江一茶。
江一茶的小拳头悬在半空,瘪着嘴回头,“坏人,打。”
“茶茶,过来。”江鹤之缓了缓脸色,目光掠过在地上抽搐的白艳儿,冲江一茶招手,“过来。”
江一茶抿唇,一步一挪,终于晃悠到了江鹤之跟前,仰着头,和江鹤之对视。
江鹤之躬身,将江一茶抱到怀里,“茶茶,好孩子不能随便动手打人,知道吗?”
江一茶耿直摇头,“打坏人。”
江鹤之:“……”
江鹤之彻底沉默,望着怀里小人儿的眼神,黑黝黝、纯粹、干净,他实在说不出重话。
“爸爸,夸。”
“……茶茶饿不饿?”
江鹤之实在夸不出口。
“饿!肉包!”
病房门被推开,陆兆合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大瓷缸,还有两个油纸袋子,散发着油香。
“哎哟!这是?”
陆兆合见白艳儿在地上坐着,他江哥视而不见,他赶紧去扶白艳儿,“江哥,白艳儿再不好,肚子里也怀着你的孩子,你不能——”
陆兆合手一滑,白艳儿再一次摔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