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对眼前的人设防，甚至作战时也将她带在身边，万万没想到她会在那么重要的时候出手暗算。

苏妤脸上的笑淡了些，一眨不眨看着他，声音轻得像云团：“可是你说话从来都不作数。”

“我不相信你了。”苏妤说。

封离烬心像被什么揪住。

眼前的人分明就站在面前，却像隔了很远，在天边似的。

喉咙像堵了一团棉花：“我……”

苏妤重新扬起笑：“没关系，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原谅你。”

她哼着歌蹦蹦跳跳拿来一堆兽核，哗啦啦扔到封离烬脚边：“看，这些都是给你的，喜欢吗？”

五颜六色的兽核砸在地上，像玻璃珠一样乱滚。

封离烬低头看了眼，又抬眸看向女孩，心里升起荒谬之感：“苏妤，别闹了，我得尽快回去。”

他是战场指挥官，这次异兽潮规模空前，况且，军团中没有第二个星级机甲兵了，一旦出一丝差错，连累的就是千千万万的帝国公民。

苏妤脸上的笑彻底消失。

眼底沉郁的墨色似浓重的云层，笼罩住清澈的眸光，像这被污染笼罩、异兽环伺的污染星一样漆黑不见一丝光亮。

“为什么总想离开呢？”苏妤不解，“你说过，会好好陪着我的。”

封离烬眼前模糊发黑，使劲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尽力安抚：“苏妤，你冷静些，等这次异兽潮结束，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但是现在我必须回去，我有我的责任。”

苏妤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沉默片刻：“周霆说的没错，你果然更看重你的责任。”

封离烬想向外走，四肢却在发软。

想起苏妤说他中毒了，封离烬猛然意识到什么：“你给我下毒？”

苏妤没有否认，伸手扶着他坐下：“都说了别乱动，真是不听话，要是毒发了，我可不救你。”

封离烬甩开她的手：“为什么？”

被甩开后，苏妤垂眸看着手腕，没有说话。

封离烬呼吸发喘，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苏妤，我必须回去，如果不能阻止这次异兽潮，那个星系、甚至相邻星系几千个星球都会沦陷，你知道到时候会有多少人失去生命、妻离子散、流离失所吗？”

加入军团的那一天，封离烬就立誓，从此以维护帝国、维护人民为己任。

他做不到放弃肩上的责任。

“等这次异兽潮结束，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闭嘴！”

苏妤冷着脸掐住封离烬脖子，将他按在石壁上：“那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所有人死光了，也和我没关系。”

苏妤对帝国的归属感还没有一只蚂蚁多。

苏妤轻声道：“他们死光了更好，这样就没人抢走你了，你是我的玩具，我捡回来的，就算扔掉，也不许别人抢走。”

封离烬倒希望苏妤现在把自己扔掉。

似乎知道他的想法，苏妤眼睛弯了弯：“不过现在我还没玩腻，所以不想扔掉你。”

她微微踮脚，在封离烬唇上落下一吻。

封离烬瞳孔颤了颤。

唇上的触感十分清晰，有湿软的舌尖舔舐，缓慢描摹形状。

心跳声如擂鼓，封离烬喘息声重了几分，分不清是毒素蔓延还是别的原因。

“喜欢这样吗？”

没有羞耻心的野兽为了得到猎物可以用很多手段。

“留下来，可以一直这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