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她会赢，阿姐怎么还会这样担心？”

“一个因为各种意外落在自己身上的皇位和自己亲手抢来的皇位怎么能一样？”温知渝微微低头，将下颌藏入披风之中。

“夜间，多数人都会眼盲，但江淮的百姓却没有夜盲之症，此战应该是没什么悬念的吧。”

夜盲，在现代是病，但在古代，夜盲几乎是所有百姓都有的症状，因为严重的营养不良，但这种的症状，喝了松针水之后，七八日就能减轻。

再加上，北关军的伙食一向都不错，如今这些将士可是个个都耳聪目明。

“嗯，让我看看吧，对面的兵卒，其实也是普通老百姓而已，他们甚至不是主动参军，只是在服兵役而已，现在，很多人都回不了家了。”

温知渝这话实在是太过悲哀了，萧霁试图去安慰一下自己阿姐，但温知渝看着前方，语气哀伤，面上却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所有人都在变，好像只有阿姐没有变，倒是比十年前长大了一些，可比起萧霁，温知渝好像一直都是这一个样子。

若是被先帝看到了，或许真的要相信世间有长生了。

“我还想着，该怎么安慰阿姐，现在看来，阿姐不需要我的安慰。”

温知渝扬起脸，看着天色，今晚是个阴天，云层挡住了月亮和星空，在这个没路灯的朝代，倒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便不会为了这种事多愁善感，反正这种事，做都已经做了，还担心受到报应吗？”

萧霁将人抱在怀中。

“乱讲，阿姐这样的人如果也会受到报应，那我这个人，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温知渝笑了笑，看着眼前的黑夜。

“嗯，所以我做了这事，就不会后悔。”

不后悔，给这个世界的女主开辟一条她真正想要走的路。

她不会成为古言小说里那个相爱相杀，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人，她会是成为皇，她的人生，不会被任何人掌控。

那，温知渝就不会后悔。

她不知自己的决定会带给这个世界怎么样的发展，先进了千年的政治制度和理念，没有按照正常的历史进程，虽然现在江淮的百姓生活的幸福，他们对容玉的忠诚，亦是前所未有。

她不知道这样的一条路，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可不去做，你永远不知道答案。

萧霁见过的人够多了，尤其是上辈子，有人说他是能臣，有人说他是佞臣，有人忠心于他，有人憎恨他，护他的人和杀他的人都不少。

但温知渝，他却怎么也不知道，他的阿姐到底在想什么。

看不透，所以只能将人紧紧拽住。

“你听。”

“战鼓响了。”

温知渝话音刚落，夜风之中便夹杂着鼓声传来，黑夜之中亮起点点的灯光，和一阵喊杀的声音。

他们固守渝州和江淮之地，本该是守城之战，但现在，北关军主动进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