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家世世代代都是靠着山中采药为生,所以人死了之后,就会葬在山中,选择合适的峭壁,凿入木梁,悬棺而落葬。
说到这里的时候,巴青脸色虔诚了不少,说一代代的老辈,都在保佑着小辈在山中平安。
只是我心头的不适却更多了。
本来这里只是暗合一种葬法,可巴青这样一说之后,我们所在的头顶,那就是坟茔。
坟茔又是阴宅,待在阴宅之下对活人很不利。
尤其是这里的风水,暗合堪舆倒杖之法的截杖。
截杖之法,因其来脉自上直泄而下,上既不住,下又凌压于稍弱处,即气血同行之所,对中拦截,取正放棺,如骑马然,截得气住,便主富贵双全!
将一座山看作是人的话,那山中之处,也是气血同行之所,山体凹陷像是被斩开,便是薄弱点,在这薄弱点之上的棺,可以齐聚生气,压住整座山,就像是以一山之力养山上悬棺。
我们待在这里,反倒是成了上头棺材的养分……
“罗先生……你怎么了?有啥事儿吗?”巴青小心翼翼地喊了我一声。
我回过神来,吐了口浊气,摇头道:“没什么大事,我们休息一晚,明天尽早出发。”
要是有的选,我肯定不在这里休养,可关键是没得选,不但天黑,又在下雨,我们压根走不掉。
巴青赶紧点点头,说:“成,山里头很少连续下雨的,明儿应该就会晴天,咱们多赶路,后天肯定能到地方。”我嗯了一声,表示没有其它意见。
这会儿巴青又给我拿了干粮和水,简单填饱肚子之后,就感到疲惫袭来。
不过我撑着没有立刻睡,而是和巴青说了,我们不能一起都睡了,得有一个人守夜,一人睡两小时。
巴青当即就说,让我先睡一会儿,他还能行,说话之间,他就从登山包里头取出来了睡袋。
我也没多做客气,用手机调试了闹钟之后,便钻进睡袋,用登山包当做枕头,很快就睡了过去……
只不过入睡太快,令我略微觉得有些不正常。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很死。
可很怪异的是,睡得死的似乎是身体,意识有种半梦半醒,挣扎着想醒来的错觉,却怎么都清醒不了。
我觉得不对劲,就很想挣扎着醒来。
在这挣扎之间,我还感觉有手在我身上摸索似的,甚至肩膀的位置还被拉拽了好几下。
这种感觉很清晰,可眼皮却沉得厉害,身体也很重……
冷不丁的,嗡嗡的震动自腰间传来,同时还有铃声响起。
我一个激灵,挣扎之余,总算撑着睁开了眼睛。
可入目的东西,却让我脑袋嗡的一下,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在我跟前有一个皱巴巴的人,双眼有种空洞感,眼珠子就像是凹陷在里头似的,他正直勾勾地看着我。
他皮肤蜡黄,还有种缩水了的感觉,并且他的一双手,正在我身上摸索着……
我身上都是鸡皮疙瘩,看清楚之后才发现,这哪儿是什么人,分明是某个东西,顶着一张剥下来的人皮。
那双眼珠子贼精贼精,还透着一股子不属于人的凶厉。
这会儿它明显也发现我醒了,本来在我身上摸索的手忽然就抬了起来,一双手指头,狠狠地就来戳我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