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心头,总算松缓了两分,我马上抽出接阴匕首,向抛飞哭丧棒一样,直接将其往外一甩!
嗤的一声,吊着毛守一的白绫应声而断。
我迅速捡起落地的匕首,再次抛向其他吊着人的白绫。
“嗤!嗤!嗤!……”接连几声,匕首落地我又捡起来,再投掷一次,所有白绫都被割断。
被吊着的人都摔倒在地上,开始痉挛着咳嗽起来,我总算是松了半口气。
这时旁边又传来大鹅的叫声,我扭头一看,发现它已经到了冯保身后,还啄了冯保的后背两下,冯保哎呦了两声,这才清醒过来。
我去将毛守一搀扶起来,帮他拍了拍后背。
毛守一也缓慢地清醒了过来。
他颤巍巍地扭头看向我,眼中的恐惧更多了。
“罗……罗先生……好恐怖……”毛守一哆嗦地说了句话。
“那几个小黄皮子,让你们上吊的?”我问出来这句话,就觉得心里落空了一下,区区几个小黄皮子,又怎么会有这种本事?
若真的有,它们早就逃出来了……
其实我也是下意识想要回避一些事情,才会本能地问出一个非常滑稽的问题。
毛守一立刻就摇了摇头,说道:“不,刚才你刚追下去,就来了个人……那个人太恐怖了。他脸是黑的,总归能看到的地方都是黑得渗人,尤其是他胳膊,就和浸了墨水似的,更恐怖的是,他就看了我们一眼,我们就受不了了,自己过来上的吊……”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连声音都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了腔调。
毛守一的话,亦是令我惊骇得汗毛倒立,头皮瞬间乍起。
毛守一停顿了片刻,继续面如死灰地说道:“茅杉完了……”
“那人杀了茅杉?”我眉心蹙成了一团,心头更是压抑起来。
“不……没……不知道为什么,茅杉没被控制着来上吊,他开始趴在地上,像是昏过去了,等那人带着那几个小黄皮子走的时候,他又爬起来,追了上去……我就只看到这么多,就失去了意识,再清醒就是罗先生你来了。”
停顿了一下,毛守一继续道:“那么凶的东西,他还敢跟上去,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岂不是完了么?”
我不知道怎么说,茅杉这样做,当真是冲动了……
扭头看向下山那条路的位置,我心头的压抑又多了不少,要是茅元阳这唯一的儿子死了,我心里就是真的过意不去。
茅杉是有足够的上进心,引他走上正路,不管是道术也好,还是学阴术也罢,肯定能安定一方。
不过我也很清楚,我不可能下去单独找茅杉,安全为重。
毛守一说这番话,信息量太大了,只是我依旧不能确定,他说的那东西,到底是徐白皮,还是徐白皮将杖没阴来之地那个凶尸带了出来。
其余的几个道士也醒了过来,相互搀扶起身,我看过他们的面相,这时那如血一般的红色已经消散,丧命的凶兆已经破了,应该应验的就是上吊。
我又嘱托他们,把那些老头老太太都送下山。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告诉他们暂且不要住在长青道观了,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
冯保晃悠悠地朝着我走过来,大鹅跟着他。
“罗先生……这……”冯保不安开口。
我打断了他的话,说先下山,回了冯家再商议。
也就在这时,上山路上,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从视线尽头出现。
一眼看过去,这不正是茅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