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乌云非但没有散去,反倒是更黑,院子里头都刮起了阵阵阴风。
尤其是那剩下的六个保镖,他们都怪异地盯着柴少爷的黑木棺材,一动不动,还微微垂着头,神色呆滞了似的。
乌云蔽日,又在犯三煞的屋子里,白日撞祟的事儿肯定不是偶然。
我也没再故作轻巧,而是认认真真地和柴昱说,让他不要这样说吕巧儿,不然我也很难办。
归根究底,吕巧儿成这样柴家得认。
柴昱也不敢多说话了,抿着嘴,额头上也一直冒汗。
我弯腰躬身,蹲在了地面的血迹旁边。
伸出手,我手指按在了血里头。
按道理来说,碰到破尸血,就很容易撞祟。
我另一只手也握着定罗盘,这也能化煞,以防万一。
冰冰凉凉的血,带着一股粘稠的质感。
我身体一震,只觉得背后一阵寒意传来,仿佛芒刺在背一样。
地面上的血,也远远不只是这一滩……反倒是一条歪歪扭扭形若小溪的血,正在流淌过来……
心头恶寒之余,我猛地转过身去。
我背对着的后方,是这堂屋的西侧,这边有一处屏风,挡住了后方的视线……
那芒刺的感觉,便是来自于屏风后头。
我骤然站起身,快步地走了过去,直接绕过了屏风。
在墙根的位置,我便看见,一个身材瘦弱的女人,蹲在地上。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她的脸却烂得不成样子……
我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身后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猛地回过头,疾冲过来的竟然是柴昱。
他手里头扬起一张板凳,朝着我脑袋砸来!
看他那双眼睛,分明也成了桃花眼!
柴昱抿着嘴,睁大了眼睛,挥手的动作,活脱脱也像是一个女人的!
余光之中我也发现,墙根的位置空空荡荡,哪儿有什么人。
只有一滩污血而已!
可这柴昱分明是也撞祟了。
不光是他要打我,后院里头的那几个保安也走了出来,每个人都面色阴柔。
乌云太重,哪儿还像是白天,光线的晦暗几乎成了夜晚。
更令人心头生寒的是棺材不知道被谁打开了,柴少爷的尸体立了起来,定定地看着堂屋里头……
或者说,他在看着我!
我陡然抬手,挡住了柴昱的板凳,他力气大得惊人,又是狠狠一压。
那股子气力,俨然和当时被小囡撞祟的法医有的一拼。
我闷哼一声,险些被压倒在地上。
而脖子和耳朵的位置,却有一阵粘稠感,像是有手沾了血,正在摸我耳朵似的。
冷不丁地,一句话稚嫩而又怨毒的话语传入我耳中。
“你是坏人,和他们一样。”
“我折断了他的腿,也要折断你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