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太喊了屋内一声,让何采儿拿出来冥纸盆,纸钱,香烛,还有细抄麻纸和笔。
片刻之后,何采儿端着这一应物事走出来。
她神色依旧还有几分郁郁,临至近前,又看着我手里的哭丧棒出神。
“莫要发呆,把冥纸烧好,香烛点上。”何老太眉头微皱。
我也喊了何采儿一声,和她打了个眼神,微微点了点头。
何采儿这才回过神来,按照何老太说的去做。
片刻之后,她将冥纸盆里填满冥纸点燃,香烛也同时点好。
焰火幽幽,烛火随风飘荡,几缕青烟也在院子里缭绕。
何采儿也将细抄麻纸平铺在了木桌上。
不知不觉间,残阳已经落幕,夜色降临,一轮圆月挂在黑夜中,如同一个没有瞳孔的眼白,涣散无神地看着下方。
何老太则是教我怎么写死人信。大致便是抬头写好今日的时辰,以及事由,还有我妈的名讳。
我写好之后,何老太直接将其丢进冥纸盆之中。
她口中低声呢喃,念叨的什么我却听不清。
随即我便明白,递信归递信,方法归方法。
她教了我怎么用哭丧棒,明显却不愿教我别的。
我也没有觉得不满,能学会怎么用哭丧棒,有身手,我面对很多事情就不用那么被动,遇到鬼鬼祟祟,就给它当头一棒!
如果仿制罗盘也有用,那我就有不少的底气和底牌,就算是面对血煞,都有一搏之力!
信纸烧了一半,冥纸盆里头的火,却忽然熄灭了。
我面色微变。
何老太皱眉,才说了句:“她晓得了,可她不收,多半还是担心你,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却有些心悸不安。
这死人信我妈不接,那她还要来帮忙,也就还会有危险。
时间一晃眼,已经过了多半个小时,刘文三从柴房里头出来,摸着光溜溜的脑袋,身上不少木屑,何采儿帮他整理衣服。
冯屈也回来了,提着一只公鸡。
我接过来之后,就让他去房间里头,没什么事情就别出来。
这一次我长了个心眼,拿着公鸡进了厨房,将鸡冠子血全部放进碗里,最后找了一个小瓶子倒进去。
同样我也挑选了它最长的三根尾翎直接拔下来!
杀术并不是非要现拔现放血,只是我担心效力不够强,当时去周彬家里才带了活鸡。
这也给了我深刻的教训,杀术没用成,还险些出事。
鸡冠血并不多,放出来之后,大概也只有一个巴掌大小瓶子的十分之一。
我将三根尾翎也插进去,拧好了瓶盖。
贴身装好之后,那只鸡就随手放在厨房。
当然,取鸡冠血也有特殊的方法,何处下刀,我待在厨房,也没有让任何人看见。
杀术,仿制罗盘,还有不熟练的哭丧棒,我也算是比昨天只能赤手空拳,稍微好了一些。
推开厨房门,院子里头的一幕,却让我心头一缩。
柳河村的村长,还有耳背的老王爷,竟都在院子里。
村长满脸慌色,老王爷手里头还提着一个血淋淋的猪头,他脸上也是不安。
我放血太入神,都没听到有人进了院子。
村长也刚好在和刘文三说话。
“文三,这事儿你可不能不管,那些可都是村里头的壮劳力,咱们柳河村的根,出事儿了可了不得啊。”
老王爷也恰逢其时,哭丧着脸色开口:“那个敲锣的老瘸子说挖出来坟坑,是给罗阴婆你们用的,要是埋不了你们,就埋村里头的娃子。大家都中邪了似的,也不反抗他,还按他说的做,吓死个人。”
何老太坐在椅子上,翘着小脚。
刘文三神色愈发沉重难看。
半晌,等村长和老王爷说完了。
何采儿和我说了几句之前我没听到的,我才算听明白。
用老王爷的话来讲,自从前晚上开始,村里头就有个怪异的瘸腿老头,提着一个铜锣满街的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