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瞎子的话,令周围许多人都噤若寒蝉。
徐诗雨也不安地问挫骨扬灰是什么意思,陈瞎子才解释说烧了骨灰扬了。
我沉默了一下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旁边那几个上层的领导,也简单说了几句。
让徐诗雨按照陈瞎子的话去做,其他的事情他们和有关部门做单独审批。
徐诗雨也就再无意见和问题。
当然,送周彬去火化,陈瞎子和刘文三都跟着我。
好在这一切的过程都很顺利,再没有出现别的什么变故。
最后将周彬的骨灰处理了,我才算是松了口气,心头也都是后怕。
我担心周厂长的安危,徐诗雨也担心,同样还有法医的情况。
去了一趟医院。
周厂长此刻已经清醒过来了,身上满是纱布,显得格外的虚弱。
至于法医则还没醒来,躺在病床上头。
听医院的话来讲,法医受伤过重,勉强是救下来了,可他头部不知道受了什么伤害,恐怕很难清醒过来。
很有可能以后都是植物人。
我听着心里头就不太是滋味儿。
这会儿徐诗雨才叹了口气,告诉我法医命不好,运气也不好。
可能现在这种状况,对他来说还是件好事,只是希望他以后能醒过来。
我愣住了,成植物人怎么还能是好事?
徐诗雨才说,周彬的尸体被肢解成那个样子,明显只有专业的法医才能做到。
他不受自控,做出来什么事情都不是本意。
可实际上,他很有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杀了周彬。
追究起来,他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我没说话。
的确,小囡的闹祟化煞,让法医都变成了她手里头的刀。
做出这些事情,又怎么可能是他本意?
从医院离开之后,我让陈瞎子和刘文三先回去,说想单独和徐诗雨聊聊。
刘文三摸出来小酒喝了两口,哼起来了曲儿,显得很轻快。
陈瞎子倒是定定地和我对视了几秒,这才离开。
徐诗雨却有几分不安,跟我在路边走了几分钟,才不自然地问我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要问她?
我拿出来了当时她给我的银行卡,还有欠条。
倒也没说将欠条还给她,而是直接撕了,才将银行卡塞进她手里头。
我诚恳地告诉她,钱的事情我说了不要,那就真不能要。
况且对于她来说,这七十万要很多年才能赚够。
就算这十几万,对她也很重要。
毕竟她现在也算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总不能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万一出点儿什么紧急情况,岂不是无能为力?
徐诗雨抿着嘴,她低头了许久,才抬头看着我。
眼中透着几分复杂,说:“罗十六,你在做善事么?”
我一怔,答:“这怎么能算善事,你帮我数次,我帮你不过一次而已。”
徐诗雨摇了摇头:“形形色色的人,我见过很多,像是你这样的我第一次见。”
这我就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忽而想起来,从小到大我经历的生活。
在村民的眼中,我是一个阴生子。
我怕和人争吵,闹出矛盾,连累他们丧命,所以不敢交朋友。
若非是这样,我也不会自卑到不敢接触女孩儿。
更不会一眼见到顾若琳,她对我亲近几句话,几个动作,便让我深陷泥潭。
没我这般经历,就理解不到我前半辈子过得有多艰难。
也因此,现在的我很珍惜身边的朋友,以及胜似朋友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