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住心惊,我并没有那么悲观,血光之灾来得快和急,我受到的报应这么重,就代表陈瞎子本身应该承受的,也绝不比我弱,若非是当时动了命数,恐怕今晚出事的就是他。
我又张开口看了看,舌苔上头并没有黑气。
摸出来定罗盘,我缓慢地将其放在头顶。
这完全是我下意识的举动和试探。
仿制罗盘可以镇尸鬼,本身定罗盘就是一道大符,算是很强的阴阳术镇物,我遭报应,也是被外邪入侵,或许也能有用?
定罗盘落至天灵的那一瞬间,我忽然就觉得视线清明了很多,哪儿还有那么压抑,黑气也在退散。
强忍着心跳的悸动,我回到了床边,喝了一大口白酒,倒头就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阳光刺目,整个人也神清气爽了不少,手指还有所隐痛,纱布都浸透了血色。
又起身去看了一遍面相,昨天顶着定罗盘睡了一夜,我发现我额头上的黑气,还有那些死人相都没出来。
虽说面相只是晃眼之间,难以看到第二次全貌,否则就只有面相的问题加重。
但是粗浅从一个人的精气神上是能看出来的。
就像是久病住院的老人,谁将死,谁面色无神,双目浮空,与那些即将出院的又不一样。
狼獒也在卫生间外面冲着我摇了摇尾巴,它似乎要比昨天更兴奋了一些,嘴皮都时不时在轻颤。
洗漱完了之后,我和狼獒出了房间,奶奶在院子里头扫地,她扭头看向我,就很喜悦。
昨天的事情,没必要和她说,白让她担心。
她也匆匆过来,问我手怎么了,我简单敷衍了两句,奶奶才告诉我,冯志荣派遣了冯保和冯军来看过两次了,我没醒就没叫我。
我便立刻去后院的会客厅。
一应捞尸人都围坐在那里吃早饭,刘文三神色饱满,绘声绘色地说昨晚我们撞了尸煞,他是怎么大显神威,狼獒是怎么咬那尸煞的。
我忍俊不禁,心情也松懈了不少。
当然,何先水一直低着头,没怎么多说话。
见我来了,刘文三就喊我先赶紧过去吃两口饭,冯志荣带了人,在前院等我,让我去前面的大堂屋。
我一听,还哪儿吃得下东西?直接匆匆就转身,又去了前堂。
见到冯志荣的时候,冯保和冯军在门口守着,冯志荣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面颊修长,眉毛快通到了太阳穴前,五官分明,饱满有神。
双眼神韵十足,面容淡笑平和。
一身唐装更是得体,颇有种高深的感觉。
我走进前堂,冯志荣脸色就是一喜,和我介绍道:“罗先生,这位是张尔,张先生,他已经到了很久了,我之前和你提过,张先生金盆洗手前,就一直和我们冯家合作。”
我深吸了一口气,也伸出手,和张尔握了握手。
目光相对之下,张尔眼中有几分惊诧之色。
“就是你,帮了冯家改风水阴宅?这么年轻,就能看得出来大小明堂之地,着实令我惊讶。”
“冯家主说你是罗忠良的孙子,我还有些不信。”
“今天见了,果然你的神色之上,有几分像是你爷爷。”
张尔的声音很稳重,他也笑了笑说:“只不过,你阴术有成,我还听冯家主说,你还会阳算。”
“阴阳术都不错,为什么不穿上阴术先生的唐装?也好叫人知晓,罗忠良后继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