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念蕊仿佛下定了决心，声音沙哑地说道，“小菱角，拜托你帮我指路，我想把蕊蕊的尸体带回来吧。”

洛菱沉默了两秒，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姨姨按照我说的方向走吧。”

念蕊嗯了一声，边将摄像头调成后置，边抬脚朝屋外走去，结果她刚打开门就看到，院子里面蹲着一只从未见过的黑色小土狗，不断地朝她吐舌头、摇尾巴。

她连半个眼神都没给它，径直越了过去，谁承想那小土狗竟然跟了上来。

念蕊皱起眉头，低声喝道：“回去！”

小土狗委屈地哼唧了两声，念蕊有些心软，但想到自己要去给女儿收尸，她的心肠又狠了下来：“别跟

() 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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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菱想了想补充道，“它看上去很喜欢你呢。”

念蕊根本不在意小狗对自己如何，不过洛菱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再坚持把它撵走了。

小土狗欢快地绕着她跑了一圈。

“手机上没有村子的具体地图，我只能用这个帮姨姨指路了。”

洛菱边说边曲指轻弹面前的小纸人，它的四肢顿时齐刷刷地指向了同一边，洛菱继续道，“第一个地点在东南方向。”

念蕊闻言心里咯噔了一声，她张了张嘴想要问出自己的疑惑，却发现嗓子干涩得厉害，根本发不出声音。她犹豫两秒，沉默地抬脚朝着东南方向走去。

小土狗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直行七百米，左转再走六百米，目的地就在右侧的五十米处。”

念蕊根据洛菱的指引，在一座小桥的旁边停了下来。

村子里面有一条横向贯穿的小河，这座桥位于小河的下游，两侧分别是养殖场和农田，桥下堆满了垃圾和杂物，一到夏天便会散发出阵阵恶臭。

念蕊恍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半天才鼓足勇气道：“小菱角，我的蕊蕊真的在这里吗？”

洛菱眉头紧皱，不忍心地嗯了一声：“桥洞靠近右侧的位置有个红色的塑料袋。”

念蕊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她深吸一口气踩进小河里面，岸上的小土狗急得直叫唤，她仿佛没听到般，一步一步地朝着桥洞走去。

网友们下意识屏住呼吸，跟随着摄像头看到了脏脏的河水，紧接着又看到了洛菱说的塑料袋，它静静地躺在已经看不清原样的垃圾和淤泥当中，暗红的模样不知道是本来的颜色还是沾染了血迹，小半个孩子的手从破开的口子里面露了出来，刺得人眼睛发疼，直播间门的弹幕在那一瞬间门消失得一干一净。

念蕊将塑料袋拿回到岸边，坐下之后把手机放到一旁，急切地将袋子里面的尸块扒了出来，当她看到其中一截手腕上两颗小小的痣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小土狗见她一直不说话，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背。

念蕊猛地回过了神，她慢慢低俯下身趴在地上，抱住已经快要泡烂了的尸块泪流不止，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喉咙里才发出一声愤怒又哀伤的低吼。

直播间门的网友其实看不到她那边的情况，但光是听哭声就已经够让他们难受的了。

——心心念念的女儿不仅死了，还被凶手分了尸，这谁能受得了啊

——难怪小菱角要说第一个地点……

——蕊蕊才七岁啊！

——有缘人还好吗？还撑得住吗？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念蕊并没有哭太久，她强忍着悲痛用外套将尸块包好，然后拿起手机道：“蕊蕊以前上幼儿园的时候，只要我晚一点去接她，她就会委屈地躲在墙角哭……”

她说着说着差点儿又哭了出来，她连忙忍住泪水道：“小菱角，告诉我下一个地点在哪里吧，蕊蕊……蕊蕊等着我接她回家呢，她现在肯定特别害怕、特别着急，我得尽快把她接回来。”

洛菱感受到她的痛苦和绝望，心里也觉得发闷。

她看了一眼指着另一个方向的小纸人，捏着小拳头道：“下一个地点在正东方。”

念蕊在她的指引下，和小土狗一起走过了村里的垃圾场、农田的杂草垛……然而即便如此，她依旧没能将自己女儿的尸体拼凑完整，有一部分被扔进了化粪池，还有一部分被树林里出没的野生动物吃掉了。

她紧紧地抱着鼓鼓囊囊的外套，愤恨地问道：“小菱角，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害死了蕊蕊！那个禽兽到底是谁！”

洛菱的小胖手死死地捏着自己的衣角，皱着眉头道：“他已经死了，昨天晚上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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