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明令禁止,但我们大将军府要是不留个人在,你们司徒家不得说我们狼子野心,要叛变?”容惊春一屁股坐下,端起酒就给自己灌上半杯。
司徒君没说话。
因为这是事实。
自古皇帝多疑心。
“大哥和秧秧去找爹娘了,又留我一个在云京。”容惊春瞪向司徒君。
司徒君命人给他们斟酒。
“秧秧和大将军他们是有几年没见了。”
“也就三四年,爹娘不能离开镇守之地,秧秧能离开扶余啊。”容娇娇上线,瞬间委屈上了,“我和爹娘有九年没见了,那些个画像和信,和看到人又不一样。”
司徒君若无其事道:“孤和母后十三年未见了。”
容惊春倏地闭嘴。
也是,比起太子来,他爹娘健在,确实要幸运得多。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地碰着,一壶酒很快见底,容惊春已经头晕眼花。
“你为什么一点事没有?”
司徒君轮椅前的地上湿了大片,酒都洒在这里,当然没醉。
“孤酒量好。”司徒君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还喝吗?”
“喝!”容惊春长臂一伸,下一瞬便趴倒在地上,嘴里还不忘嘀咕着爹娘。
司徒君抬手,随安和行云立马上前来把人扛到寝殿去,还是睡在太子的床榻之上。
容惊春呼呼大睡。
柏青从屏风后出来:“殿下,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麻烦老师了。”
柏青叹一口气道:“也罢,你身在此位,又能任性几次。”
容惊春醉得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努力地睁开眼睛,只看到四个模糊的人影。
有个从轮椅上站起来了。
好可怕的梦。
他竟然梦到司徒君那家伙腿好了!
翻个身重新梦,重新梦……
这一次,他梦到了自己的爹娘,睡得格外的香,实在不想起。
耳边却一直有人在聒噪。
“殿下,殿下……”
美梦破碎,他不得不睁开眼睛,面前是随安和行云,捧着衣裳要伺候他起身。
容惊春望了一眼道:“不穿月白色的衣裳,不耐脏。”
“殿下,这就是您日常穿的衣裳。”行云恭敬道。
容惊春左顾右盼,没见到其他人,像看两个傻子似的说:“司徒君不在这,你们瞎啊。”
行云继续道:“您就是太子殿下。”
容惊春:“什么玩意儿?”
随安默默地端来铜镜,在他面前一照,里面确实是太子殿下的脸。
“……”容惊春往床上一倒。
肯定是起猛了。
随安小声道:“殿下……”
“闭嘴!”容惊春猛地睁开眼,怒不可遏,“他去哪了?他去哪了!他不出来老子就去宫里揭发他!”
随安像个鹌鹑似的不敢说话。
四公子一拳是能把人抡扁的。
他就说这个法子不靠谱,四公子肯定会生气的。
随安看了一眼行云,行云跪道:“四公子,冒充太子是杀头的大罪。”
“又不是老子愿意的!”
“所以只要不露馅,没人知道就没有杀头的事。”行云看似稳如泰山,实则把着拂尘的手都在抖。
容惊春就这么赶鸭子上架,成了太子。
还得时时刻刻坐在轮椅上!
对于爱跑爱跳最不喜受束缚的容四公子而言,何其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