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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柏灵来说,审问张土根这样一个涉世未深的学生没有任何难度。
半个小时之后,等她再从那个教室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到了张土根老实交代的所有笔录材料。
可柏灵的神色并没有想象中轻松,她要赶着把这个消息送到金帛市人民医院,让医生能尽快对症用药。
余长乐得到消息也立即赶到了医生办公室,一进门便看见张思远手里拿着一张纸眉头不展,柏灵神色也不像之前一般镇定。
“不是说找到下毒的人了吗?他交代了吗?往水里加了什么东西?”
余长乐甚至来不及关心下毒的人是谁,此时距离余长喜中毒已经过去了三十六个小时,期间只能用最基础的洗胃催吐和输液稀释的方法来降低他体内的毒素,这样的办法效率低、效果差,根本起不到治疗的效果,眼看黄金四十八小时已经过了大半,此时解毒才是首位要解决的要事。
满怀希望赶来医院的柏灵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找到了下毒的人,对方却交代得不清不楚。
不是张土根死到临头还不松口,而是他真的不记得自己滴在余长喜杯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了。
他只知道那一堆试剂是实验室用来配置杀虫剂用的材料,他怕被人发现,便飞快地随便开了一瓶吸了一吸管就放了回去,用完后为了销毁证据,他又把玻璃吸管摔碎扔进了垃圾站,如今隔了两天时间垃圾早已被回收处理,现在也找不回来那些碎片去做化验。
公安押着张土根去了实验室,里面试剂的摆放早已换了位置,瓶瓶罐罐都长得差不多,他拿的时候也没注意看标签,现在想认也认不出来了。
得知余长喜和刘星真的可能因此丢掉性命,张土根这才吓得坐在地上抱头痛哭,可他是真的不知道当时拿的是哪一瓶了,他嚎哭着不断重复着:
“我只滴了两滴,我真的只滴了两滴......我只是想教训一下他,我没想要他死啊......”
鉴于这种情况,就是张土根敢说,柏灵也不敢信,她忍住内心的冲动只能来医院找张思远想办法。
张思远看着纸上一长串的试剂名单,皱着眉头划掉了其中对人体没有伤害的几种添加剂,可剩下的还有四、五种有害的元素他也无法分辨,这可真是把他难住了!
余长乐得知这个情况,无异于天再次塌了下来。
她不敢相信命运竟然会开出这种致命的玩笑,绝望——希望——再次绝望,她多么想拼命救回长喜,可她不是神,她不懂医学,连医生都无法解决的医学难题,她更是一筹莫展。
“张医生......真的没有办法再确认是哪种毒素了吗?”
张思远看着余长乐陡然失去生气的眼睛,不忍说出令她失望的结果:
“对不起,因为剩下的几种毒素都会对人体造成神经系统和免疫系统的伤害,我......真的不能确定长喜中的是哪种毒素,但我们可以将这几种毒素和长喜身上的毒素做培养对比,如果有相同的反应,就能知道该怎么用药了,只是......”
“只是什么?”
柏灵急切地问道。
余长乐定定地看着张思远,问出令她心如刀割的话:
“只是......没时间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