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架该打,他又为什么要道歉呢?
说直接一点,余长乐觉得他缺乏独立思考的能力,很多时候都是在看人脸色行事,以对方的反应来判断自己做的对不对,却没有对自己行为形成一个充分的认识,也从另一个角度透露出他的不自信。
可这些话她还不能直接宣之于口,这对于余长喜本就匮乏的自信心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她选择用更适合他的方法,循循善诱地和他讲道理。
她向余长喜强调他“自我”的存在,他做的每一件事首先的出发点应该是考虑会对自己带来什么影响,而不是过多地去在乎别人的看法。
她委婉地告诉余长喜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去探究事情的根本原因,要学会从本质上判断事物的是与非,对于对的东西要有自己的坚持。
这些看似成熟的道理都是她一个人前世一道道从坑里蹚出来的经验教训,而现在的她看来,人过分善于反省自己,未尝不是一种软弱。
余长喜听得很认真,姐姐的话温和而又严肃,他也不禁开始思考起余长乐问他的那个问题。
良久之后,余长喜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
“姐,我认真思考过了,这次与同学发生冲突是为了维护土根的尊严和反抗他们的霸凌,所以我认为我站出来没有错,错是错在我采取的方法不对,以暴制暴不可取。”
余长乐也认真地回应道:“姐姐相信你的判断,既然你觉得你站出来阻止他们的霸凌没有错,那就相信自己,下一次仍然要坚持正确的立场,需要改变的只是方式方法而已。”
“聪明人要用聪明的办法解决问题,否则不但问题没解决,反而给自己惹了一身骚就得不偿失了。”
余长喜郑重点头,姐姐没有单纯地因为他打架而感到生气和失望,反而肯定他的初衷,这让他一直不安的心里多了一些被肯定后的信心。
余长乐没有继续再说教,更多的东西还是要余长喜自己多思考才能找到答案。
余长乐又带着他到药店买了些药膏才离开,姐弟俩分开后,余长喜拿着余长乐从羊城给他带回来的糕点,心里一阵内疚。
曾经他立志考上金帛市的大学,就是为了和姐姐团聚,以男子汉的姿态接下姐姐一直扛在肩头的重担。
可他来了之后,除了享受姐姐姐夫的照顾,好像并没有为这个家做些什么,甚至连在学校好好用功读书都做不到。
就算姐姐没有对他失望,那他自己呢?
还有柏灵,分开那天她问他的那些问题,他为什么会答不上来呢……
余长喜心情有些沉重地回了寝室,寝室的门虚掩着,他还没来得及推开,就听到里面传来张土根惊怒的质问:
“你说的是真的?!导员真的说了要取消我们寝室和二零四评优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