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久安想问的不是这个,他想问的是谁给他脱的衣服。
被子里的他此刻全身上下只剩裤衩!
余长乐看他脸色变红,嘴角抽动,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想说又说不出口,忽然福至心灵,了然地说道:
“放心,这个问题我替你提前想到了,秦医生一个未婚女青年帮你脱衣服不方便,你的衣服都是我脱的!”
咵——嚓——
这个信息犹如一道闪电劈过孟久安脑子,震得他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只想问,难道你不是女青年吗?!
余长乐看着眼前呆若木鸡的孟久安,决定明天还是劝他去医院看看。
“饭盒里还有半条鱼和半份烧什锦,都蒸热了的,你要是饿了就吃,我先回房睡觉了。”
孟久安转头看了看放在床边还冒着热气的饭盒,又转头看了看余长乐一边打呵欠一边往外走的背影,有些出神。
过了半晌才小声地说了句:
“谢谢......”
谢谢你找人帮我处理伤口,谢谢你帮我洗带血的衣服,谢谢你帮我蒸好饭菜,谢谢......你帮我脱衣服......
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好像还不赖......
假借睡觉之名闪人的余长乐可不知道此刻孟久安的心理活动,她只想着赶快逃离那个人审视的目光。
这人真是太敏锐了,余长乐担心他再多问一句,自己的谎言就要不攻自破。
要知道现在可是八零年代,会开车的人凤毛麟角,夜里停在半路上的车哪儿那么碰巧就能遇到会开车的人。
余长乐可是费了九牛二五之力才把孟久安拖到了副驾驶位上,然后自己把车开回的大院。
这个实话她当然不能说,如今的她是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村女青年,怎么可能会开车呢?
直到关上身后的房门,余长乐才彻底放松下来。
她重重地躺回铁架子床上,床架发出一阵刺耳难听的异响不说,还格外硌背。
余长乐皱眉想着,等挣了钱,有机会一定得去趟大城市,买床席梦思才行!
她一边想一边合上眼睛准备入睡,忽然一段影像突如其来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一只小胖手在军绿色的衬衣上摸索着,将衬衣的纽扣一颗颗解开,蜜糖色的壮硕胸肌赫然出现在画面中。
又一只手紧接着穿过衬衣和胸膛之间的缝隙伸向后背,托着结实的后背肌肉将人轻轻抬起,再脱掉两边的衣袖。
镜头继续往下,那两只手略显生疏地和腰间的黑色皮带较劲,随着“喀”的一声轻响,皮带松了。
手指有些轻微颤动着解开腰间的纽扣,小心翼翼地尖着指头缓缓把拉链往下拉。
抓着裤腰的手有些犹豫不决,僵持了一会儿正要一鼓作气褪下。
忽然一床被子盖住了所有画面......
想到这儿余长乐忍不住捶床,关键时刻自己在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儿!
为什么脱到最后一步,要想起拖床被子来把他盖住!
这对母胎单身的余长乐来说,是多么难得的一个机会,多么激动人心的体验!
别看她好像与异性相处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可那都是在职场上修炼出来的人际交往技巧。
这么近距离的肌肤接触还是头一回!
孟久安吃着饭盒里的菜,忽然停了下来,他似乎听到外面响起一阵捶东西的声响,不过很快又没了动静。
正想起身去问有没有事,就看见余长乐的房间一下灭了灯。
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抓紧吃完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