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晋倏地睁开眼，“爷还没睡？”凄然一笑，“是妾身打扰爷了？”

“无碍，只是……睡不着，”胤祺缓缓坐起身，坐在床头，看着同样坐起身的自家福晋，黑夜下，看不清彼此的脸，但在适应一会后便能朦朦胧胧看得见彼此，至于表情那是看不清的，“你刚刚好像有话要说？”

“是今日请安时候，是这么回事……”五福晋将回怼德妃的事说了下，“在出慈宁宫路上，妾身意识到自己冲动了，额娘带着妾身叫了太医去永和宫，也幸好去的早，否则德妃定然先去请太医了，差一点妾身给爷惹事了。”

“以后被这么阴阳的时候多的是，你要自己习惯，这一次额娘在能帮你，若以后额娘不在，你掉进坑里，没人救的了你，爷已经被阴阳很多次，”胤祺看向自家福晋，“爷自己的错自己认，没什么不好认的，爷不无辜，你也不无辜，就之前那次的事爷没有好好聊过，但也没什么好聊的，那次的事没有人无辜。”

“爷觉得妾身要忍受刘佳氏的践踏？”五福晋心中那被压下的怨，在这一刻没有忍住，她以为刘佳氏母子死了，自己能完全看开，也不在乎五爷了，没想到她……还是在乎，心中怨还是在。

“爷何时如此说过？若襄，你的错在你永远以为所有人看不起你，必须所有人要先主动对你示好方可，你是福晋，你是爷的发妻，这后院本就是你来管，但你何曾真正拿出手段管过？爷自己错自己认，爷是瞧不上你的家世，但你哄过爷吗？你可知道即便七弟妹那么强的家世在面对七弟时候，也是哄着的！”

胤祺心中委屈在这一刻爆发，是，他有错！他自己认，在皇阿玛额娘皇玛嬷还有诸位兄弟前，他都认！

但是他塔喇氏就没有错？只有委屈？

他是贝勒，难道还要自己去哄着他塔喇氏？几百年他塔喇氏家世再低，他也不能怨？也必须喜欢？

“七弟在七弟妹前是胆怯的，是如同你在爷面前一样，是自卑怯懦的，若是七弟妹是怎么做的，是去哄着七弟的，你也是自卑怯懦，你想让爷和七弟妹一样去哄你吗？爷是五贝勒！”胤祺看向自家福晋，“你觉得爷会去做哄人的事？”

五福晋垂下眼眸，心中委屈但也知晓胤祺说得对，她就是怯懦，“七弟妹有那样家世，她当然敢去哄七弟，你也说了我和七弟一样，我怎么敢……怎么敢去……”

“为何不敢？那些妾室家世就高了？人家怎么能去哄？爷不是让你跟妾室学，但是在只有咱们俩人时候，你说过软话吗？”胤祺看着自家福晋，“若襄，你自卑却自尊很强，你的性子和七弟是一个样儿，可惜爷不是七弟妹，爷是大清五贝勒！”

胤祺不想在说话了，“如今你谋算的都得到了，怨恨的都死了，你我之间，你在谋算之时也放弃了，你挑拨弘昇谋害瓜尔佳氏的事，爷不会公布，刘佳氏一族不会知晓，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吧，”他自己错的离谱，该断不断反受其乱，也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五福晋看着躺下的胤祺，一滴眼泪落下，“若是当初我能如七弟妹对七弟那样对你，你会……如同喜欢刘佳氏那样喜欢我吗？”

胤祺背对着五福晋，“爷从不会如果，事实就是事实，错就是错，对就是对，过去永远是过去，未来永远是未来，我们所知的永远是现在，能且必须接受的也就是现在。”顿了顿，“若襄，现在就是现在，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也是爷做出的选择，你我没有后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