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天气日渐炎热,《罪·情》剧组拍摄进度放慢,许玫有点着急,父亲住一天院就要交一天钱,而她要等到杀青才能拿到尾款,但是她人微言轻,左右不了剧组的拍摄计划。
于是,她瞒着所有人去隔壁剧组当了群演。
隔壁剧组在拍摄一部抗战剧,许玫顶着正午火辣的阳光,穿着厚实的军装,全身上下糊满泥浆,躺在战壕里扮演尸体。
演尸体一天一百块,不仅要晒太阳,还要时刻保持呼吸平缓,胸腔不得起伏,别的小动作大动作更不能有,这样绷紧身体躺几个小时下来,许玫就有点吃不消了。
但她不得不坚持下去,是她需要钱,可不是剧组需要她,来影视基地当群演、试图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成为大明星的人遍地都是,每个人都能跟你谈上一夜的梦想,在这里梦想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导演的青眼才是。
终于,今天的群演戏份拍完了。许玫在微信上接收了转账,然后去换衣服洗脸。
她刚把自己收拾干净,一个跟她一同躺过战壕的男群演来传了个话,说导演有事找她。
许玫走到导演面前,问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她到现在连导演的名字都不知道,她也没精力去打听这些。
导演笑着问:“想做个兼职吗?”
许玫问:“什么兼职?”
导演拿出一张黑色的卡,塞进许玫手里。
许玫拿起卡看了一眼,上面印着烫金字:香格里拉酒店35。
许玫感到一股血涌上了自己的脑袋。她竭力保持着冷静,用微微颤抖的指尖夹着房卡,放回导演手里,对他鞠了一躬:“承蒙错爱,我不会再来您的剧组了。”
说完,她转身准备走,又停住脚步,转身说了一句:“您这样的人,也配拍抗战剧么?”
然后她跑开了,她怕自己忍不住跟他吵起来,这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
她一路跑到公交站,站在路边打开帆布包找公交卡。
由于影视基地所处位置比较偏僻,此时公交站只有寥寥三四个等车的人,各自间隔几米,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机。
许玫刚刚拿出公交卡,一辆面包车开到她面前,前后车门一起打开,下来两个男人一人拽住她一只胳膊,把她拉进车后座里。
其中一个人用力捂着她的嘴,她发不出丝毫求救的声音,旁边等车的人连忙跑过来试图阻拦,然而面包车车门已经关上,立刻掉头开走了。
一张半新不旧的公交卡静静躺在排水沟上。
许玫被人强制带上车之后,其中一个人拿一块布捂着她的口鼻,她很快便昏迷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躺在香格里拉酒店35房间的水床上了。
她脚步虚浮地下了床,拧动房门把手,发现拧不动,似乎是从外面锁住了。
她拿起床头的台灯握在手里,检查了一遍整个酒店房间,没有发现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
拿窗帘做成绳子,从窗户逃出去?虽然这是酒店的第三层楼,但也有受伤的风险,她不能这么做。
帆布包不见了,她的手机在包里,而房间里的座机被人拔掉了电话线。
许玫走到浴室,用浴巾包裹住台灯,猛地将台灯砸向墙壁,从里面取出一块趁手的玻璃碎片,别在自己的后腰上,用t恤遮住,再将剩余的台灯碎片藏进床头柜抽屉里,把浴巾叠整齐放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