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1 / 2)

南方的冬天冻得刺骨,李冬至穿了三层袄,可依然觉得寒风如刀,步步艰维。今年很难得的千年大雪,遍地白花今整个江南披上银霜。

路过一个餐馆,李冬至打包了一份饺子,毕竟今日已到冬至,也是李冬至的重生日。

二十年前的冬至,还是婴儿的李冬至被扔在了孤儿院门口,被院长收留,随院长姓李,名冬至。院长不是什么好人,打着孤儿院的名义吃国家饭,却连院里孩子们的一日三餐都不关心,只有上面来人检票的时候才有一顿像样的饭,平时孩子们吃的如猪食一般,更别说院长喝酒喝醉了的时候对孩子们的打骂。所幸孤儿院的护工黄姨护着孩子们,对李冬至更是育如亲子,才让李冬至平安长大。

说起李冬至,其实是一个很闷骚的性子,对陌生人就不爱说话,可对朋友却沙雕可爱,本是个外冷里热的性子,可在黄姨故去发小离乡后却从末对人开过心扉,又或者,是自己长大了?李冬至想着。

提着手里的饺子,李冬至小心的在结冰的路面上行走,只想着今天到家的路比平时要长得多。又想着今天路上的人有点少呀,应该都回家团圆了吧,真羡慕啊。还想着幸好当年的冬至没那么冷,不然我当年就被冻死了,可是现在的我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走着走着,李冬至眼里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坐在地上的人。李冬至当然知道他是个乞丐,可还是走了过去,将手里的饺子放在乞丐跟前,又脱下一层袄披在乞丐身上,快步走开了。

明明自己已经过得很艰辛,可仍然看不得众生疾苦。

李冬至开始跑了起来,寒风如刀,可是李冬至不跑的话会更冷,终于在冷风刮下脸上肉之前跑到了家。这个被李冬至称为“家”的小公寓是附近最便宜的出租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进了屋后李冬至马上加了一件衣,又开始淘米做饭,饺子没了,今天只能烤红薯就饭了。

一切完成后,李冬至端着饭碗坐在老式电视前,打开了电视机,里面正好在放映日本动漫《火影忍者》,这是李冬至少数的爱好之一了。饭很香,红薯很甜,马路对门的小玲也很好看,但是李冬至只能吃着白米,啃着红薯,看着火影,想看小玲,毕竟世间美好与他无关,生于黑暗,仰望光明。

吃完后洗了碗,继续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动漫,心中却忽然想起那个乞丐——毕竟夜已黑,外面冰霜九尺封天,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大慨是要冻死了。李冬至心中一颤,又立刻爬起身来,披上衣物,开门而出。

门外,有一人坐在马路边上,穿着李冬至的棉袄,一动不动。李冬至也没动,心中警惕的想着:为什么他会坐在门口?他跟踪我?可转念一想,今天回家时我可是跑回来的,若是他跟踪我我早应察觉到了,再者说,一个饥肠辘辘的乞丐怎么跟得上我呢?不应该呀。

眼前的乞丐一动不动,李冬至也不敢多想,走到乞丐跟前蹲下,仔细看着乞丐,动作多为防备。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乞丐竟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谁这么没良心?大冬天的将老人赶出门外。李冬至摇了摇老人,喊道:“老人家,醒醒。”

老乞丐没有死,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李冬至,似乎想起是先前施舍给自己的年轻人,笑道:“是你呀。”

李冬至颇为吃惊,这一囗标准的普通话在这个开发不完全的偏僻地区简直是鹤立鸡群,就连自认为读过两年书的李冬至也自愧不如。李冬至直言:“老人家,地上凉,进屋里坐坐。”

“好咧。”老人没有拒绝,在李冬至的搀扶下进了屋。屋内很温暖,李冬至扶着老人坐下后,从衣柜里取出几套衣服,对老人说:“老人家您先坐,我去烧点水,让你洗个澡暖和暖和。”

老人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李冬至将木制沙发打开垫上床单被褥,然后请老人上床睡,自己躺在沙发上,关了灯,却睡意全无,打开手机看了会段子后才想着快点睡着了,明早还得做工呢。

天更黑了,雪更大了,李冬至却早早出发了,在单位取了工具后上了街。

凌晨的李冬至是个环卫工,上午到下午则去工地搬运,晚上再回家吃饭睡觉。可是今天有些不一样,有人跟在李冬至后面,拿着扫帚一起扫着大街。李冬至回头看了看,是老人。

李冬至走到老人并肩地开始工作,开囗道:“老人家,你叫什么名字?你家里人呢?”

老人没有停下手,只听他说:“叫我林老鬼吧,我家里人都死了,老婆孩子孙儿全没了。”

李冬至没敢继续问下去。黑暗中的凌晨很快就过去,今天李冬至有林老鬼的帮忙很快就将大街清扫干净,难得的在饭店吃了一顿早餐,是饺子。

八点了,李冬至去了工地,林老鬼也想跟着,却被李冬至拦下:“林老,你这老胳膊老腿的,真别去了,回家坐着吧,别说什么自己一把老骨头孤身一人了,我给你当孙子成吗?你先回去吧!”

林老鬼回去了,李冬至去了工地。冬天的砖块如冰如铁,肩上的扁担重如山,手上的手套也根本挡不住寒霜,不一会儿手就没了知觉。忍看剧痛干了一上午,从包工头手上接下防冻霜后,李冬至将双手和脸抹上,走出了工地,他要去吃饭了,工地不管饭。

回到家门口,推开门,桌上已经摆上了一碗饭和一碟小菜。李冬至莫名,知道是林老鬼,也没多想就开吃了。

林老鬼推门而入,笑道:“味道怎样?”

李冬至点点头:“好吃。”李冬至这才发现家里已经被整理得整整齐齐,宽敞了不少。

“我这把老骨头还不算老呢。”林老鬼坐在李冬至对面,和李冬至聊起了天。

两人虽年龄悬殊,却如忘年之交一般,聊生活,聊名字,聊对门的女孩,聊理想。

“林老鬼,你这名字怎么来的?谁取的这么难听?”

“我自己取的,怎么?我活了一百七十多岁了,可不就是一个老鬼了?”

“谁信呀?你顶多就七十岁,还一百七十多岁,骗鬼呢?”

“对,就是骗鬼,骗我自己这个老鬼。”

……

下午的活并不比上午轻松,李冬至感觉自己的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回家路上还不忘买了两份饺子,又“大方”的买了一瓶酒提回家里。林老鬼很高兴,说自己很久没有喝过酒了,只可惜李冬至不喝酒。

李冬至吃着饺子,林老鬼喝着小酒。

“小冬至呀,你身体挺强状的,但是胸中无气呀?”

“老鬼,气是什么?酒也没多少,不会就喝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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