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母满意地拿着那份契书,轻轻弹了弹,然后将它又递给了五长老。
“今日你的寿辰,没什么送的,这几间铺子权作贺礼吧!”
原本一副如丧考妣模样的五长老登时愣住。
“怎么?不喜欢?那我换一个。”
“喜欢喜欢!”五长老一把夺过来,深深一拜,喊出了这么多年最真心实意的一声问候,“多谢大嫂。”
“行了,收拾一下吧,想必,那些称病的有事的客人,这病也快好了,事儿也快忙空了。妾身就回后院,不打扰诸位了。”
看着商母悠然离去的背影,众人心头都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这长房的运气是真起来了啊,平素不显山不露水的大嫂,居然能有这样的操作。
一文钱没花,给老五整得心花怒放,服服帖帖的。
而也正如商母所料,就在消息传开之后,沃川郡中,上演了一出让众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一个个大宅之中,一通鸡飞狗跳的忙乱之后,一道道身影匆匆出门,或者骑马,或者登上马车,或者干脆步行小跑,从郡城的各处朝着商府的所在汇集。
“哎呀,五爷,来迟一步,恭喜啊!”
“五爷,今日抱病,本来还以为都起不来了,谁知道临近中午,这病它竟然好了,你说怪不怪?五爷真是洪福齐天啊!”
“托五爷的福,今日我等少不了多饮几杯,沾沾喜气啊!”
沃川商家,一时间,门庭若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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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荒郡,靖安卫衙门。
当极其认真的十局棋下完,商慎之和贺陆神,竟都有一种身心俱疲的感觉。
两人靠在椅子上,望着对方,忽然齐齐一笑。
“商公子棋道造诣,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比起第一局,我自觉已经进步非凡,但没想到还是未能求得一胜。”
“大人过誉了,正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若非大人之进境非常,在下也不可能超常发挥,最后一局,已是赢得侥幸。”
贺陆神眨了眨眼,“你这话说得,让我很想再下一局啊!”
商慎之苦着脸,“那在下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算了算了!”贺陆神调侃一句,连忙摆手,“再下估计头发都要白了。”
他缓缓站起身来,认真地朝商慎之行了一礼,“承蒙赐教,受益良多,在下欠商公子一个大大的人情!”
商慎之也跟着站起,笑着回礼道:“比起人情,我更希望能收获大人的友谊。”
贺陆神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份爽快的笑容,“这更是我的愿望!既然如此,走,喝酒去!”
酒过三巡,贺陆神举着杯子,忽然道:“对今后,你有何打算?”
他相信,以商慎之如今所表现出来的智计,对武元靖的未来,已经有了十分清晰的判断。
商慎之抿了抿嘴,“尚未想好。但我想先等等。”
贺陆神微微皱眉,“等等?”
“嗯。”商慎之点了点头,轻声道:“等等看武将军能不能逃过一劫。”
贺陆神神看着眼前年轻人那张凝重的脸,在心头轻轻一叹。
赵王世子既然已经朝他出手了,又怎么会轻易善罢甘休,除非他找到让赵王世子忌惮的靠山,否则武元靖一死,他也必死无疑。
他举起酒杯,“先别想那么多,喝酒。”
商慎之嗯了一声,举起酒杯,“今朝有酒今朝醉。”
又过了三日,一封急信,跟随着信鸽的振翅,抵达了朔荒郡中的靖安卫衙门。
开府、云麾将军武元靖,因私通外敌,倒卖军需事发,被缉拿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