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好一招偷天换日。”穆亦寒长眸眯起,紧紧攥紧奏折。
“原来当年,他竟没死,受刑时居然以他人之躯替代,真是好手段!”
阿黎也惊讶极了,“底下的暗探来报,抓了两个威远侯府旧将,还逼问出,当年威远侯萧金山假死脱身后,就逃去了瓦剌的方向。”
“瓦剌……”穆亦寒沉声喃喃,“这么说,柳娘口中那个瘸腿男人,多半和他大有关系了。”
“弄不好,还是同一个人呢!”阿黎说出了可怕猜想。
穆亦寒的眸底迸出一股杀气。
难怪多年来,能把南纪朝堂玩弄在股掌间,还想着是何人有这般好手段。
不想,原来是个“故人”!
穆亦寒抬头冷道,“敢在本座眼皮子底下捣鬼,有意思。那萧金山不是还有个儿子吗,叫什么来着,去给本座把他抓来,拘在宫里做质子!”
一提起威远侯之子,阿黎顿时面露难色。
“只怕眼下还不行。”
“怎么?”
“萧金山的儿子,名叫萧弈,一直养在韩府,也不知是不是听说您在查威远侯的事,韩府怕牵连了那孩子,已经早早把他送出京城了。”阿黎担心回道。
穆亦寒蹙眉,“可知送去了何处?”
阿黎一脸纠结,“说来也是巧,好像是送去了大柳村……”
那韩府担心萧弈被牵连,唯有送得离京城远些,他们才能放心。
所以韩尚这才想到了大柳村,已经于三天前,就把人送去了,
一听到是大柳村,穆亦寒心绪纠结。
虽想追去,可又怕让姜家人和糯宝跟着受惊,便暂且作罢了。
阿黎颇为无奈。
先前,他在京中贵户家寻摸了一圈,实在找不到适龄的女娃,送去给小糯宝当玩伴。
不曾想,眼下倒是去了个小子,也罢也罢。
暂且不提威远侯一事,穆亦寒又问及阿黎,水牢里那沈家夫妇二人。
自打沈府灭顶,沈家男子被斩,女子罚为奴妓,而沈老爷和沈二夫人,则一直关在水牢受刑,只等吐出关于沈婉女儿的下落。
阿黎起了鸡皮疙瘩,“他俩啊,浑身都泡得溃烂,已经病重到昏迷,属下派了大夫前去诊治,尽量不让他俩死了。”
穆亦寒点了头。又有些想小糯宝了,揉了揉眉心,“去,把本座的连环画本子拿来。”
阿黎屁颠屁颠,正要去架子上取。
抬起头,上面有一个贵重的锦盒,里面装的,便是不薄不厚的一本画册了。
画册的右下角,已经被翻得磨损,穆亦寒正要从第一章从新看起。
这时,门外忽然有位黑甲军,前来禀报。
“国师大人,水牢里那沈家人顶不住了,沈老爷浑身溃烂,今晨被蛆虫啃咬至死,沈家那二夫人吓疯了,等清醒过来后,终于肯说出您亲生骨肉的下落了。”
穆亦寒手上一顿,忙急问,“什么,肯说了?说什么了!”
“那沈二夫人说,当初,他们从云城赶去京城的路上,把……把那孩子淹进了河里。”
穆亦寒心头一痛,一时间,仿佛被万箭穿心似的疼。
“不过,沈家毒妇又说。”黑甲军话锋一转,“说他们找大师算过,那孩子肯定还活着。”
穆亦寒苍白的脸色,这才有了血色。
而就在这时,他目光落到画本子上,看着画上那个被弃河中,正在哇哇大哭的小糯宝,神色又陡然大变。
“等等,你说什么?”
”他们把本座的女儿……丢进了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