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七巧痛快拍手,“那就请个郎中来吧,给你好好看看,要是真吃坏了,可得抓点好药医治啊!”
那汉子脸色一白,不由僵在原地,“……”
他本就是许兴来叫来碰瓷的,哪里经得起郎中查验……
不过容不得他不答应,秦不同已经揣好银子,应声道,“丰虎七巧,你们“照看”好此人,我这就去街口医馆,请城里最好的陈郎中来。”
姜丰虎虽是虎了一些,但也看有猫腻,飞快守住这矮汉子身边,生怕他溜走。
这时,李七巧看向众人,又道,“刚才,既有人说我家以霉米熬粥,那现下,就请还未吃完的各位,一起把碗递上前,咱当众验上一验,可好?”
流民们觉得可行,又见她言语干脆,心生好感。
他们飞快上前,一一把粥碗摆在地上,所有人都能瞧得清楚。
众人所用的碗,虽有破损脏污,但碗里剩的粥饭,却大多是雪白干净,且米粒饱满,一看就是米中上等。
唯有其中四只碗,里面的米粥明显不同,不仅掺了好多发黄发黑的,还有些米粒瘪小的。
李七巧只瞥了一眼,就冷笑出声。
“真是奇了怪了,若我家所用之米,真有掺杂,那么坏米也应是平摊在大家碗里才对,怎么其他人的都好好的,就这几个碗里,装的却满是坏饭?”
“敢问一下,这四个碗是谁递上来的,敢不敢出来,咱当面对峙!”李七巧声音也冷了下来。
许家那几个家仆,这会儿还装作流民,贼心不死地蹦跶。
他们梗着脖子上前,“什么对不对峙的,我看你家就是想狡辩!”
“我们几个倒霉,正好盛上了坏米,反正这就是你家锅里的,你们别想不认账!”
李七巧眼睛一眯,认出他们不仅就是先前,抬来两袋子霉米的。
而且,也是早上鬼鬼祟祟,想要接近米锅的人。
李七巧抱臂笑了,真是送上门的蠢货。
“你们几个,压根就不是流民吧。”她一语道出。
四人睁大眼睛,“……啊?”
“以为穿得破旧些,就能伪装逃荒来的了?”李七巧质问道,“看你们的脸色,红润康健,哪里像是挨过饿的人。”
“还有,若你们真是流民,那就让大伙认一认,看看有谁和你是同路逃荒而来,或是同村乡亲?”
这么一说,流民们才发觉,眼前这几人确实面生,从未见过。
而且,就连口音都不是长白城的!
先前在城东,得过姜家吃食的老者,急忙大声喝道,“不对,你们我们的同乡,装成流民,到底是为啥!”
众人当然不傻,细看口音和衣貌,就能瞧出不对劲了。
人们立马上前,把许府家仆团团围住。
“这口音可不是我们那嘎达的?”
“快说,你们是哪个村哪个屯的?”
“长白城知县叫啥,豆腐西施店在城东还是城西,城里最黑的当铺是哪一家?说不出就是有鬼!”流民群情激愤。
许家家仆顿时傻眼。
吭吭哧哧的,是一句也答不上来。
不远处,许兴来瞪着粥棚,气得砸了茶盏大骂,“废物,真是不中用!”
这时,秦不同正好请来了郎中,他粗声粗气地大喝。
“都让一让,那矮子不是说吃坏肚子了吗,郎中现在来了,可得给他好好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