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七巧做了个五花肉粉条乱炖,全家吃得直打嗝。
小糯宝干光了小半碗米饭,捧着肚皮满足地趴在炕头。
看着天还没全落黑,大人们又出去找了些活干。
冯氏去地窖把白面扎好,免得进了虫鼠。
姜丰年和姜丰虎继续扩建禽圈。
小丰苗想去溜达消食,孙春雪便跟他一起,谁知才刚走到地头,就撞见一大窝野兔子。
他俩乐得两眼都直放光。
抱着兔子就往家跑,路上手都不敢松,生怕弄掉了一两只。
“娘,快看我和大嫂抓到啥,一窝兔子呢,有七八只!”丰苗吸溜着大鼻涕,一进院就直喊。
看着那灰兔皮毛柔软,冯氏走出地窖笑:“这皮子看着好,等再养大些,就剥下来给你妹妹做个兔毛马甲。”
姜丰苗抱着瑟瑟发抖的小兔们,只等着到时候跟着吃兔肉,乐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对了老大媳妇,你们抓兔子回来时,别人可有看见?”冯氏想起来问道。
孙春雪虽不聪慧。
但也懂得适当低调。
她小声道:“兔子是在地头捡的,我和老五抱回来时被刘婆子看见了,我只跟她说都是在山上抓的,这样行吗娘。”
冯氏“嗯”了一声。
不管捡到些啥,只要都推给山上,不引人怀疑就成。
听说姜家刚在山上抓了野兔,乡亲们都跟打了鸡血一般,往山上多跑了好几趟。
小糯宝并不吝啬,偶尔也会丢些贡品让他们捡。
毕竟过些时日,少部分村民就会开始缺粮,一旦让他们饿极了,村里就会开始乱。
姜家住在大柳村,是难独善其身的。
所以小糯宝拿捏着分寸,有她在,就不会让大柳村饿死人,自家也会安稳顺当。
——
一晃过了十多日,城里的状况愈发糟糕。
粮铺纷纷卖空,已经关门歇业。
丰年和丰虎一起去木工坊,取回定做的家具和摇摇椅时,就看到街上不少百姓,都拿着银子,疯了似的冲向菜市和肉铺。
“大哥你看。”姜丰虎皱眉抬头。
木工坊的工匠叹口气道:“眼下米面都买不到了,人们又开始抢肉和菜了,今早猪肉都贵到三百文一斤,鸡蛋也要十文一个,城里真是变天了。”
“我们生意也不行了,等弄完手头最后两个活计,都要回乡下陪老娘了。”另一个木匠跟着摇头。
姜丰年听了,不免一阵悲凉。
只觉这下子,影响的何止是一斗两斗米啊。
“米没了,其他吃食就要涨价,如此一来人们手头紧巴了,就不会再去茶馆酒楼消遣,然后便是城里做工的百姓失去营生,没了营生就更吃不起饭,如此反复,只怕这日子真是要坏。”出门后,姜丰虎一脸凝重。
这道理姜丰年自然也知。
他抬头看了眼从前繁华,如今却变得萧瑟慌乱的街市,心中添了几分不安。
“先去老四的私塾吧。”姜丰年叹道:“还好他们私塾要冬沐了,咱们把他接回家,能歇上一个多月,也能让他避一避这城里的乱子。”
到家后,家里的热炕头,可算给了姜家兄弟一些慰藉。
姜家人想着之后就不再进城,老实在家里趴窝,这日子便能安然地往下过。
然而到了夜里,小糯宝的一句话,却惊了姜家人一身冷汗!
“凉,要闹匪了。”睡梦中,小糯宝忽然踢踢腿,开始哼唧。
“好多匪徒,要进村子,杀人抢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