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鼎臣来了。”
朱标微笑,打了个招呼。
杨开天也是舒了口气,眼前的这位同窗好友,现在早已经今非昔比,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六合县县令,六合县数万百姓的父母官呢!
父母官来了,你李二虎总该信得过我们,把这块最适合建厂的好地,租给我们了吧?
其实,别说是朱标,就算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杨开天,也已经看出来了,其实刚才说的那个价格,这位李老伯是十分愿意的,之所以后来又犹豫了,那是因为他们年龄小,担心这里面有诈,所以才不敢相信。
毕竟,这一连三年,什么力气都不用出了,还能白白得到更多的稻谷,这种好事儿,搁谁身上,谁都不敢信。
“黄大哥,开天。”徐鼎臣过完年,也是刚到六合县,以后这里就是他施展才华的地方,是他仕途的第一步,他自然也希冀着跟老师秦枫一样,能够在六合县先打开局面,得到这里老百姓的认同,那便是最大的激励了。
“鼎臣,你看这块地。”朱标指着小河边的这几块水田,郑重道:“平整一下,用来建造厂房,就可以把河水利用起来,还能很高效地获得足够的燃料。这样,就符合了我们所有的预期,事半功倍。”
“嗯,的确不错。”徐鼎臣仔细看了一会儿,也点头表示赞同,没想到这位黄公子跟杨开天,竟然比自己这个县令还勤奋,一大清早就来了,据说在六合县已经转了一整天,这才选到这么满意的地块。
“你们,到底是谁家孩子?!”杨二虎被那个心动数字搅得心神不宁,患得患失,好不容易才狠下心拒绝,生怕上了什么恶当,但猝不及防又来一个少年,也一样是十岁左右的样子,仨人还搁那商量上了。
这是我家的地!
我谁也不给!
杨二虎觉得,对方这个骗局居然还有要升级的趋势,实在是过分了,关键一个比一个年龄小,这算怎么回事儿呢,要骗人,你们派个大人来,也算对得起我啊。
“走走走!”杨二虎没了耐心,虎起脸,连连训斥道:“天都快黑了,再不走出了什么意外可不关我的事!你们赶快回家,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什么……四百石稻谷,你们见过四百石稻谷是多少吗?”
三个少年的神色,都有点尴尬。
“这位老伯……”徐鼎臣首次接触自己治下的百姓,脑中努力回忆着老师秦枫当年主政淳化的样子,笑容温和,对李二虎说道:“你是有什么顾虑?不妨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商量。我看你的这几块水田,用来种植水稻,其实并不算是顶好的田地,如果你愿意,或许可以给你置换一些更好的田亩呢?”
越说越不像话了!
李二虎心想你说置换就置换阿,你是县太爷还是皇帝老儿?
一帮熊孩子!
“走走走!走!”李二虎见天色已经黑了,这些孩子老是在自家田地里,算怎么回事儿,万一真的有什么意外,他可是说不清楚。
心中一急,这个最怕麻烦的庄稼汉,索性上前开始推搡,倒也不欺负小孩,那个最黑最瘦的杨开天被忽略了,首先一巴掌就推向朱标,把他推得倒退几步,然后又伸手去揪那个比杨开天高大点的徐鼎臣。
怪只怪,徐鼎臣跨马游街,只游了京城,以及淳化。
此番刚到六合,竟然无人认得,只当是寻常小孩,堂堂县太爷,第一次跟老百姓接触,场面并不好看。
见状,三人都是哭笑不得。
太子珠宝年龄最大,其实十七岁的少年,除了面相嫩些,跟成年人的身高也已经差相仿佛,所以李二虎为了撵人,也没客气,一巴掌推得力度很大,朱标猝不及防,倒退的时候一脚踩在刚刚因为天气转暖而化冻的水田里,顿时踩了一脚的泥浆,连腿上身上都溅了不少泥点,看上去颇为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