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郑晨还有余从龙这两位,已经认出了圣上真身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满口的胡说八道。
好家伙!
探亲?
没说几句话?
学过几年拳脚?
这段话里,连标点符号都不能相信!
还有,你说的那个老爹,该不会就是圣上吧?
毛骧,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余从龙尤其郁闷。
抓秦枫,抓出个皇帝出来,这上哪说理去!
只怪自己有眼无珠,一心只想着怎么对付那个杀伐果断的钦差,一步步越走越错,终于现在已经不可收拾。
唉!
唔,原来如此。
秦枫点了点头,印象里这个毛家,倒的确喜欢探亲,这次探得还真远。
“大人。”毛骧走上前,把宝安县令梁潜交出来的那份名单,交给秦枫。
并不需要太多话,秦枫在广东地界滞留了很长一段时间,对于这里的宗族势力复杂,以及跟官府的勾结协同,早就有了深刻的认知。
现在,只是一搭眼,便知道这名单是怎么回事。
但即便如此,名单上那些名字,以及他们的遭遇,还是让秦枫深深震撼,危险的气息开始从他身上弥散而出。
要知道,这只是区区一个宝安县而已啊!
余从龙,就从这一点上,你罪该万死!
秦枫微微吁出一口气,迈动脚步,到了已经被五花大绑的余从龙跟前,淡淡道:“余大人,其实我想听一听,你的说法。”
呵!
余从龙心如死灰,早知大势已去,但既然秦枫问道,他居然露出一个深沉的笑容,摇头道:“没什么可说的,余某勾结宗族,打压贫民,操纵科举,罪不可赦,秦大人,请赐我一死。”
“既然知道,为何定要如此?”秦枫最心疼的,是名单上那些名字,那里面不知有多少个陈安宅,多少个原本寒窗苦读,想要报效国家,却因为肮脏的理由被挡在科举大门之外,甚至连命都丢了。
范围扩大到广东,这样的人,数量大到恐怖,这才是余从龙最大的罪状。
“我,有什么办法?”余从龙猛地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变得凄厉,甚至狰狞,咬咬牙,厉声叫道:“你知道这里宗族的势力多强大!我不跟他们配合,我不保护他们的利益,这个广东布政司使,我还能干下去吗?除非我去跟郑将军配合!但那可是朝廷的大忌!我手中只有几个衙役随从,连兵都没有掌控,拿什么跟那些盘根错节的宗族斗?”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秦枫摇了摇头,沉声道:“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你既然坐了这个位置,就应该心怀百姓,那些贫民,没有宗族依附的百姓,难道就该死么?只要你秉公执法,一身正气,以二品大员,封疆大吏的身份,难道真的就无法可想?”
“哼!”余从龙死到临头,索性也不管不顾,冷笑道:“你厉害,你能做到,不代表别人也能!我搞不出水稻灌溉新法,我没有赫赫战功,我不能为了给老百姓撑腰,自己脱去官服头顶大诰告状!”
“秦枫啊秦枫!你也就是运气好,否则早该死了,哪里轮得到你到我跟前教训我?爽快点!要杀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