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听到心声的朱元璋,心态崩了。
说谁又老又丑呢?
番邦女子,无礼!
而且,标儿怎么会跟这朝鲜国的公主搅在一起,这可万万不行!
交谈一番之后,秦枫已经更清晰了案情。
黄彪并没有说谎,那汤世懋的确是酒后失德,意欲强迫这个李泰妍,双方扭打中,黄彪一记条凳,打得太寸劲儿了,再加上汤世懋酒后血气上涌,这一家伙大约是打了个脑溢血之类的,这才当场不治。
啪!
既然已经案情清楚,秦枫拍动惊堂木,待场面肃静下来,目光射向汤母,微微叹息一声,道:“这位老人家,不知你……愿意相信本官么?”
汤母一愣,看着秦枫,嘴唇翕动几下,没有作声。
刚才那哑女忽然开口,把汤母也吓了一跳,但她说的话没人能懂,反而是知府大人学究天人,不但懂得这稀奇古怪的言语,甚至还能交谈几句。
这番加密交谈,其他人只能瞪眼看着,完全不解其意。
但其实她说了什么,并不重要,反正在场也只有秦枫能懂。
所以汤母明白,秦枫问这句话的意思。
如果她愿意相信这位年轻的知府大人,那就只能接受接下来的任何结果。
如果选择不相信,那么即使秦枫说哑女作证,她也大可以不认同不认可。
可是然后呢?
我也要头顶大诰,去京城告御状?
那,其实正是眼前这位秦大人前不久刚做过的!
那次,还只是淳化知县的秦枫,面对权势滔天不可战胜的当朝宰相胡惟庸,毅然脱去官服,头顶大诰奔赴京城,硬是把丞相拉下马。
此事轰动淳化,轰动应天,轰动南直隶,甚至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已经在大江南北流传,引为一时佳话。
这样的秦大人,难道不值得信任么?
他难道会因为跟这黄彪的私交,就草菅人命,徇私枉法?
说实话,扪心自问,这位汤母,也并非这般怀疑。
只是事关自己辛苦养育了几十年的唯一独子,关心则乱,她实在不愿意承认刚才供词上的说法,不愿意让儿子死后的名誉也全都毁掉,不再是煊赫一时的府试状元,而是酒后失德的无耻淫贼。
府衙中,沉默了很长时间。
秦枫并不催促,只是静静地望着这个可怜的老妇人。
汤母的眼泪,早就再次涌出,在沟壑纵横的脸上,肆意流淌,一滴滴落在青石板地面,溅起令人叹息的小小水花。
“大人。”终于,汤母开口,声音中那股激愤的凌厉,已经消散殆尽,只剩下干枯得仿佛来自荒漠的声音,涩声道:“民妇,愿意相信大人!只是……那女子脸上妆容,是怎么回事,民妇想要一个解释,可以么?”
“唉!”
秦枫心中再次浮现出对汤世懋的惋惜,轻轻摇头,并没有再多隐瞒,而是当着府衙内外的所有人,沉声道:“这名女子,并非我大明人士,而是来自遥远的朝鲜国,乃是朝鲜公主。来到大明之后,心慕我大明文化,却不知何为花街柳巷,只是觉得那些抛头露面的女子打扮漂亮,便有样学样,没想到……酿成如此大祸。”
啊!
原来如此!
这下,许多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案情经过,刚才黄彪已经一再复述,大家都很清楚了。
唯一的疑点,就是刚才这老妇指出的,没有证人,而且这女子脸上妆容疑似青楼女子,倘若汤世懋只是跟人争风吃醋斗殴致死,黄彪就不能逃脱杀人偿命的制裁。
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