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达原本只是锦衣卫的一名小旗,从七品,尽管这个官职也不算小,但在高官如云的京城,实在不算什么。
郑达没啥特长,好容易凭借小时候学过的一点武艺进入锦衣卫,却沦为小透明,这辈子本来小旗也就到头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从前杀猪行当练就的本领,竟然有朝一日也能成为晋身之梯!
艺多不压身,古人诚不我欺!
被选中担任这个注定名垂青史的行刑者之后,毛骧索性慷慨到底,给郑达升了官,从从七品的小旗,升到了正七品的总旗。
这对郑达来说,完全是祖坟上再次冒了青烟!
所以,他对此非常重视,不但把压箱底的杀猪剔骨刀找出来,精心打磨,还努力练习了几天,这几天光是在他手中惨死且被剥皮的肥猪,就有不下几十头!
猪也万万没想到,熬过了新年,竟然死在有人贪污这件事上。
“安静!安静!”有凶神恶煞的锦衣卫,抽出腰刀,厉声呼喝,顿时将老百姓的议论声音强行压下,然后转身对着刑部尚书杨容,以及锦衣卫指挥佥事深深一躬。
“咳咳。”杨容神色愈发肃穆,抬头看了看天色,沉声道:“午时三刻将至,将犯人验明正身!”
一声令下,顿时有锦衣卫上前,毫不客气地伸手薅住犯人丛重的头发,将他的脸面向阳光,仔细查看片刻,随手把那颗还挂在脖颈上的脑袋一扔,转身报告道:“启禀大人,犯人丛重,已验明正身,确认无误!”
“好!”
杨容深吸一口气,毕竟接下来要发生的情景,前所未有,但他作为行刑官,还不能不看,这份视觉冲击力,只能自己消化承受。
站起身来,杨容不看已经垂下头颅的丛重,反将目光射向簇拥在四周的百姓,环视一周,缓缓说道:
“罪犯丛重,原为应天府溧阳县县令。”
“在任期间,徇私枉法,贪污受贿,致使民不聊生,百姓申冤无门。”
“应天知府秦枫者,洞察奸恶,果断出手,在丛重家中以及县衙中,搜出白银十余万两,各类珍宝无数!”
“仅去岁贪墨修建水渠银两,就高达两万两白银,胆子之大,数额之巨,令人发指。”
“为惩治贪官,彰显我大明王朝为民生息,肃贪惩恶之决心,吾皇陛下特意降旨,对丛重施行‘剥皮楦草’之刑罚,以警示世人,震慑宵小!”
什么?
已经闭目待死的丛重,忽然听到陌生的词汇,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睛,不解其意。
剥皮楦草……
剥皮!
天啊!
难道连痛快死去,都做不到吗?
听不懂楦草,至少剥皮并不陌生。
丛重浑身颤抖,巨大的恐惧在瞬息间就占据了整个心灵。
最后一个侥幸的念头:有没有可能,先把我杀了,再剥皮……
而事实,是残酷的。
时辰一到,只见监刑官杨容伸手抓起一道令牌,眼眸中闪过狠厉,用力向前方一掷,喝道:
“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