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白景柠拉被子盖住脑袋,“大半夜天没亮,起来干嘛!外面冷,我要躲被窝,你别叫我。”
还好马车空间不小,白素柠把她的位置收拾一下,从暗处拿出一张小桌子,摆上糕点,瓜子花生,泡了一壶茶慢悠悠品茶听着外面的雨声。
白景柠这个气啊!
她们夫妻俩只有一床被子,晚上盖的不暖和,好不容易睡这么软,这么舒适的地。
实在不想起来。
闻着茶香,咯吱咯吱吃东西的声音,白了白素柠一眼起事道:“来杯茶。”抓起糕点往嘴里送,“我说老四,你这小日子过的越来越舒坦,马车暗阁里还藏有吃食。”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里有吃的,还问?”白素柠给她倒杯茶,道:“天本来就冷,还下雨,雨别下着,下着,成雪了。”
“今年比朝年冷,雪肯定会下雪。”白景柠喝了口茶,把糕点咽下去道。
姐妹俩一语成真,聊到鸡鸣再次入睡,第二日起来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
白奶奶大早上披着雨衣来到白素柠的新家,忧心忡忡道:“下雪了,房子的进度需加快了。”
白宝川脚步匆匆赶来,正好听见这句话说:“我多加几个工人,尽量半个月内把房子建出来。”
白奶奶:“嗯,只能麻烦你多操心了。”
白宝川:“应该的,房子盖好,好过年。”
这一日白素柠没见到白文花和金氏过来帮忙,想来白文花很大可能记恨昨晚的事,一家子没来。
没来她也不在意,她这边忙自己的事,另一边白银叫村民到广场上开会,把谣役名单列出来。
第三天一大早白文花跟村民们,被来接人的衙役带走,冒着风雪去服为期一个月的谣役去了。
雪陆陆续续下了两天,现在已经堆了起来。
山上,路边,房顶白茫茫一片。
去挖野菜的村民去山上寻不到更多吃的,除了族里的年轻女子,留在村里的村民有人来问白宝川可不可以跟着干活。
大伙都是一个村的村民,往后相处一辈子,白宝川没拒绝村民的请求。
招了五十几个人来帮盖房子。
白素柠大早上刚起来,见到冒着风雪来的金氏,在那里忙活。
看见他脸上的伤眼神一暗,努努嘴到底没说什么,心里已经想到了如何报欺母,辱父之仇。
晚上金氏要走的时候,白素柠将人叫到马车上。
金氏望着自上马车一脸严肃的女儿,心里突然一紧:难道是因为他突然来帮忙生气了。
磕磕绊绊道:“我琢磨下雪了,这边忙不过来,过来帮忙。”
“嗯。”白素柠淡淡回一句,接着话锋一转眼神伶俐道:“如果我杀了白文花,你怎么想?”
“什么?”金氏以为自己听岔没听懂白素柠说啥,等他回味起“杀了她你怎么想”,心一颤。
白素柠扫了他一眼,“你改嫁的时候我记事了,我娘出殡后守灵那一晚上的事,以前不懂,现在知道了?”
白素柠指的什么允许其他人不知道,金氏却知道的。
金氏瞳孔一缩,“你~记得那件事?”
金氏不管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五岁的孩子为什么会记得那时候的事情。
女儿说那时候她已经记事了。
也是,村里聪明的孩童有的四五岁记事,女儿那会已经五岁可不就记事了。
想到那晚的屈辱,金氏泪泪如雨下。
白素柠道:“我娘死了,我还没死,白文花胆敢在我娘守灵夜干出那等事,你给她留了后,我要她命不是很正常吗?”
冷漠无情的话,说要一个人的命时如此云淡风轻,金氏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样子。
认真打量白素柠的面容,确认是自己的女儿,过了好一会,深呼吸一口气道:“她还不能死,她死了,我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你弟弟妹妹三人。”
金氏典型的是这个年代依靠妻主而活的男子,他不敢想如果这个妻主再死去。
他该怎么养活三个孩子,会不会又有那个恶从胆边生的人像白文花一样对他。
白素柠沉吟片刻:的确白文花死了,留三个孩子负担大,金氏不一定有本事扛起整个家。
以金氏的性格百分百会哭哭啼啼找她想办法。
她虽不想管金氏,外人眼中自己是金氏的女儿,若真让金氏自生自灭,人前他人不会说她什么,背后搓断她的脊梁骨。
这点她倒不在乎,日后说不定有娶夫生子那一日,总不能让别人指着你的孩子说“哇,你们不知道她娘那样那样不孝,如何如何对她的亲生父亲”的话。
不死难消心头之恨,斜了金氏一眼心里有了主意,突然一笑,让马车里的气氛不再压抑,道:“罢了,罢了,你现在终究是他丈夫,谁记得我那死去的娘,放心,不杀她,不会让你的三个孩子做孤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