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国康却是另一番心境,她知道肖湘女失女一事。也知道半个多世纪以来,这个楚嬢嬢和父亲之间的隔阂。以至于两人后来都生活在广州,但是多年来,父亲却都一直都拒绝和她们一家来往。
直到父亲葬礼,肖湘女带着女儿和女婿,同时也是养子的程安民过去,参加洪战强的葬礼。这个所谓的疙瘩才算是结开。程安民也才敢在女儿求助时,去联系国新华。
显然现在不是讨论这些是非的时候,洪国康叹了口气,走到国新华跟前“爸,先不说之前的事情了,存存现在这个情况是不是要调整药方啊?”
擦了下眼角的泪,国新华笑意盈盈的道“哦哦对,现在先看存存的情况。药方不用调,先把这个月的用完。先给她服一颗安宫牛黄丸,你和爱国再把那套治疗做一遍。”洪国康皱了皱眉问道“还要再做吗?”国新华点点头“嗯,去吧。”
党爱国也微皱眉头,他很清楚重新做这个治疗,代表易存的病情并不是很乐观。师父的指令,也让他打消了自己的犹疑。
一直以来程安民都是学的西医,中医也虽有涉猎,可是比起国新华师徒如此的精专,也只能说是个入门级别的水准。
这套治疗手法易存并没有学过,不明白它的意义也是正常。她更好奇的是,老师父曾经和姥姥为母亲抬杠的事情,不禁问道“师兄,老师父姥姥抬杠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啊?”国新华摇了摇头回答她“你先把药喝了,等会儿跟你说。”
冲爱国使了个眼色,爱国把药递给了她。看着易存将药喝下,安置好水杯后,党爱国又看了眼师傅。国新华微不可查的回以眼神。党爱国以极快的手法,按了易存颈后的几个穴位。易存闭上了眼,往后倒去,爱国迅速的扶着她,就着后倒的劲力将她轻轻放下。快速的走到床尾,将病床绞放平。
“爸,什么意思,她清醒着不是也能做治疗吗?”国新华看了眼程安民,又看了眼女婿说道“治疗要做,话也要说,有些话现在不适合她听,你俩先做治疗。”
党爱国认真的看着洪国康道“小叔,有些时候说你思想不成熟,你老觉得我是言过其实。你想想你刚才切完脉那个劲儿,她本来心里就没有消停过,你这样不是给她增加无形的压力吗?还有师爷和肖医生的事情,你认为现在她适合听吗?”
看他站着不动,党爱国绕过床就要去拿药箱。洪国康终于反映过来了“还是我给你做助手吧。”俩人再没说话,专心的做起治疗。
俩老头自然也没有闲着,国新华跟程安民讲起了他所了解的易存的过往经历。
说话间,小迪带着弟弟妹妹也吃饭回来了。爱国兴邦和他们打完招呼,各自占领沙发的一角看书。另一张病床被药箱和针具站着,小迪只好带着笑笑,去阳台上接着玩儿,没完没了的飞行棋。
程安民将茶杯递给国新华,含蓄的问道“哥,洪老他”国新华知道他未说出的内容,点着头跟他解释“安民啊,你知道我师傅能为啥活这么大岁数吗?懂的养生确实不假,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心性和心态。楚嬢嬢也是最近这些年才看开,但是也是只看开了一部分而已。
我一直相信我师父的判断,不适合就是不适合。你们的入门学习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性格原因。楚嬢嬢不说了,她的脾性你们做儿女的最了解。
小敏不用说,脾气秉性像极了她。而你那?性格上合适,思维也活跃,悟性也够。坏就坏在你和小敏成了一家人。她对你的影响是从小到大,从里往外的影响。说让你往东,你不会往西。这要是收了你,难保你不教她。
如果再出一次楚嬢嬢当时的事故,你们一家还能在医学界、在体制内立足?你们别忘了,当时楚叔叔已经不在了。我师父能不考虑你们往后的事情吗?如果像我师父那样,早早脱离了体制内还好说,关键问题是楚嬢嬢她会这么做吗?”
有话要说,程安民几次张嘴,都被国新华用手势制止了。国新华继续道“存存当时能拜在我师傅门下,不瞒你说,是我师傅自己主动破戒,收的这个小徒弟。
之所以主动收她,那是因为存存心定的很。当时在她身上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家破人亡啊,你明白吗?她还能一门心思的学习,还能让自己在生活上、学习上、后来工作上不犯丝毫的错误。
这些年,她方方面面,受了多大的挫折磨难啊?积郁成疾啊。可你看她做的事情,教育出来的孩子,换其他人早就不知道死几回了?你看,她还是她,心性,品格从来没有变过。”
听完国新华对易存情况的介绍。包括如实的说出收易存的原因。程安民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了解养母的心性,也能理解洪战强破戒的原因。更知道有些事情,或者是悲剧的产生,不能,也怨怪不了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