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郑阳的奶奶扑在地上，怪腔怪调的骂着儿子孙子，还有她那一辈子立不起来的老公。郑阳的爷爷碎碎念的和老赵讲述着，他跟随仁德公上天入地，降妖除魔的故事

郑有望的脸上，已经不是三长一短的摩斯密码，而是纵横交错的乱码了。破了的油皮处，还挂着刚刚渗出或是已经快要凝固的，密密麻麻的小血珠。他还是希望儿子尽快脱离眼前的一切。郑有望隔过郑阳走向了程旭程翔，将手伸向了服饰不一样，但是长相一样的兄弟面前。

他不知道具体那个是郑阳的领导，但是他记得第一个，对于自己母亲的咒骂表示出鄙夷的人。郑有望给县领导开了多年的车，后来又成为车队的队长，自然有他的本事。识人认人，察言观色更是必不可少的基本功。

他找对了，尽管程翔不愿意和他有进一步的接触。看着郑有望伸过来要主动握他的手，出于对郑阳的尊重他没有拒绝。

握着程翔的手，郑有望顾不上自己的狼狈“首长，欢迎你到我家来看阳阳。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家里”郑有望看了眼，连着客厅东北角餐厅里的一片狼藉。程翔跟着他的目光瞄了一眼，觉得郑阳的爸爸真是有意思。客厅里的事态被他自动忽略了过去。

“不过请首长别介意。这农村家庭不像城市里的家庭，素质都很高。您第一次上家里来，就让您看到了家里头这幅状况。真是对不起，让您见笑了。”听着郑有望没有回避眼前这不堪的景象，虽是轻描淡写，起码也说明郑阳爸爸还算是个明理的人。

程翔机械的应承着”“没事、没事，我们是过来办私事，知道郑阳家就在附近，顺便过来拜访下。”郑有望可不管程翔是过来办什么事情的，他担心的只有自己儿子的前程。他实在是不愿意自己的儿子，陷在这没完没了的争执中。

“那就好，首长我们今天失礼了。您看郑阳的问题和工作是没有关系的，您是首长千万不要和他计较”程翔听着有望这句话，发现郑阳的爸爸，真的是太太太有意思了。程翔的一个眼神一句话，他能快速的抓出关键点，那就是程翔对于郑阳的看重。

可他将眼前发生的一幕，直接说成是郑阳的问题，这让程翔疑惑不已。这个做父亲的，到底是在意儿子的前程那？还是不在意那？程翔立时打起了精神，应对这个有意思的战友父亲。

“不好意思”想了想对郑阳父亲的称谓问题，程翔还是觉得叫声先生比较合适“郑先生，您千万别叫我首长，我也不是什么首长。您直接叫我程翔或是小程就好。

我刚才跟您说了，我和我哥过来就是办私事来的，顺便来看下战友。不涉及您刚才提到郑阳的工作不工作的问题。另外就是这个是你们的家事，作为郑阳的战友，我也没有所谓的立场和资格去评判这是郑阳的问题，还是您自己家人的问题。”

在旁边旁观的程旭，也明显发现这个郑阳的爸爸确实是个人精。担心程翔被他绕进去，主动站了出来“郑先生，您好，我是程翔的哥哥，我们就是过来顺便看下郑阳的。

不过一进门，就听您的母亲在咒骂我的表妹。我想了解下我的表妹，有什么伤害到您家的事情吗？还是她有什么针对您家，做的不对的地方。既然我们来了，您或是您的家人，可以当着我们的面直接提出来。可您母亲就这样不停的咒骂她，确实不合适。”

程旭一提出这个问题，程翔恍然大悟。也真正明白了，郑有望这么引导他的目的。郑有望竭力要回避的事情，又被程旭提了出来。这个问题是真不好回答兄弟俩。但是不回答也确实说不过去，人家是念着战友情过来看自己儿子。可是自己家人却这么咒骂人家亲人，自己老娘也把人家祖宗好多代都捎着一起骂。这自然也涉及到程翔、程旭及其家人。

只是郑有望不知道，他那个高贵的母亲，还涉及到辱骂革命先烈的问题。原本两兄弟不准备善罢甘休的。连老赵都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可是郑有望接下来的举动，说明他确实是一个明理的人。三人也就没有再上纲上线。

郑有望端正了态度“对不起啊，真对不起，我父母年纪大了。一听我儿子说要和春芽好，还要和家里断绝关系，他们就不愿意，话说的确实是不上道。他们老糊涂了，你们千万别和他们计较。要是不高兴或是确实不痛快，就冲我或者郑阳来我现在这跟各位说声对不起了”说着就弯下了腰。

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自己老娘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腾个没完。自己的宝贝儿子哭的稀里哗啦。这刚进来没几分钟的三个陌生人，更是把这个闹腾劲儿推向了高潮。郑有望现在，真是希望自己有上天遁地的本事，逃离这不知道如何收场的局面。

老赵确实是个厚道人，看郑阳爷爷也闹不出花来。眼看着事情闹到了无法收拾的局面，主动出来调解“郑先生，这样吧，您的家事，我们外人在确实不合适。我们就先走了。”说着拉着程翔兄弟，就想离开。他没有想过要让郑阳跟着一起离开，现在这种局面郑阳是关键。

可郑阳不干了，虽然感谢老赵是在帮他们父子二人解围。可是自己真的不愿意在自己家、这种闹腾的环境中待下去。“首长，老赵你们等我下，我的行李很好收拾。”

郑阳奶奶一边哭，一边偷眼瞧着儿子和兄弟俩的交流。一看孙子还是一门心思往外走，蹭的站起身，抱着孙子的胳膊，不让郑阳动弹“阳阳乖孩子，你不能走啊，你就为个贱货。为了一家都是下贱种嘞货色，就不要奶奶了吗”

犹如唱歌般的咒骂声再次响起。任程旭再好的脾气，也听不下去了。走到她的跟前“老太太，我没有对，比我年纪大的人，说过什么不礼貌的话，但是今天我准备破下例。你刚才一直在骂我的表妹和我的亲人，如果我没有听见就算了。现在我们在这里，你还一直骂声不断。我警告你，如果你再骂一句，我不管是你儿子在还是你孙子在，我一定会收拾你。你可以试试！”

老太太霸道了一辈子，听着这样不客气的话，也发了性“我就骂她了，咋着吧？她就是个贱货，她们一家都是贱货。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你算个啥东西，我骂谁跟你有啥关系？我就骂她了，你能把我咋着”

一进门，三人就听她辱骂春芽。本来就是强压着一腔怒火，现在在自己和兄弟表明身份的情况下，这个可恶的老太婆，还是骂的如此不堪入耳。饶是程旭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想上手揍她。老赵看势不对，立马就想要抱住试图去打郑阳奶奶的程旭。在旁边站着的程翔，先一步搂住了自己的哥哥。右手固定住哥哥的手，不让哥哥上前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