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无法相信这番,问题明确、指向明确。这么大逆不道,石破天惊的话竟然出自老廖之口。而且直接明确指向的是墨诚公司董事长,墨诚名副其实的老板啊。
其他三人怀疑自己听错了,更怀疑说这番话的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老廖。季夏清最好玩儿,踮起脚尖用手捏了把老廖的脸,又用食指往上推一推老廖的鼻子,接着又翻开老廖的上唇。确认刚才说话的到底是不是那个,遇事只会和稀泥的老廖。
老廖闭上眼睛,无可奈何的,拉长了声音道“姐啊,不用检查。我就是廖前进,刚才的话确实是我说的。我说这番话就让你们,你、你”说着用手指蒋笑楠和吴天喜“觉得这么不可思议吗?”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点头,同时用好几个嗯回答他。“哎”一声无奈的长长叹息,老廖调转了方向。走进右手边的景观亭,在亭里的石桌旁坐了下来。季夏清三人也跟了过去。
看着三人依次坐下,老廖语气失落的开了口“我知道你们是怎么看我的,无非是觉得我廖前进没有立场,遇事只会用和稀泥这招?”即便三人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被当事人面对面的问出口时,他们反而无法正面给一个回答。
好在廖前进这么问,并没有打算听他们的回答,自顾自的又说开了“你们不用回答,我也知道你们三个人怎么想的。其实不光你们三个人,其他人也都这么想。你们这么想不奇怪,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做不到像你们这么无所顾忌。
我老家是gs省偏远地区的,也就是之前常说的老少边穷的地方。我们那个地方常年的黄沙漫天,常年缺水,小麦的根子都没有办法扎牢。其他的地方割麦子都用镰刀,或是收割机,但是我们那边收小麦都是蹲在地上,连根带杆儿的拨。成熟的小麦手一薅,就能薅掉。这样的土地,产量也自然有限。
我上学那会儿,吃不上饭是常有的事情。我比秋诚大4岁,我俩是同班同学。别人考一年考上的大学,我考了整整三年。我爹妈为供我上学,可以说是拼上了老命了。
那时候整个国家都穷啊,更别说我那个自然条件恶劣的家乡了。供我供到第三年,实在是没有了办法。我哥到现在都没有娶上个媳妇儿。我姐、我俩妹都因为我上学,都早早的嫁人,用婆家给的彩礼钱供我上学。因为没有陪嫁带回去,我姐我妹在婆家,多少年都没抬起过头。
第三年我爹妈求靠村里人,还有所有的亲戚。8年代所有人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但是还是这家一个鸡蛋,哪家一斗粮食,帮了我廖前进读完了最后一次高三,上了大学。如果那年我再考不上一个好大学,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去面对我们全村人,和我家的亲戚,我的爹妈,我的兄弟姐妹。
很幸运,我考上了,我和秋诚住在一个宿舍,他是我廖前进这辈子最大的贵人。后来毕业我也没有到分配的单位上班,直接跟着秋诚到深圳创业。我坚持这么做,就是为了回报秋诚大学四年里,对我的帮助。吃饭穿衣还有其他花钱的事情,这四年里都是秋诚在帮着我。
我没有啥能回报的,想想也只有我这幅身板儿。我选对了,当初我爹妈、相亲们都理解不了,我为什么不去端国营单位的铁饭碗,而是跟着一个富家子弟去创业。秋诚创立了墨诚,墨诚发展到如今这样的光景。我爹妈和乡亲们才理解,才接受了我当初的选择。
我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啊,我廖前进走的每一步,都是踩着我爹妈的心血,踩着我那些乡亲们的血汗走过来的。我想在我有生之年,就还上我欠下的这份天大的恩情。没有他们当初的一个鸡蛋,一斗粮食,一捆麻绳,我廖前进没有办法出人头地。能回报他们,我廖前进做牛做马也愿意。我也是我这些恩人们当时的希望。
我了解秋诚,我也很清楚当初颜工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可是当时秋诚,不会因为我廖前进出面说话就会改变决定。当时的事情影响太坏,铺天盖地的,给秋诚带来的打击,对墨诚的影响更是无法估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