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年前老父亲因为弟弟和弟妹离婚重病了一场,那时父亲就有些责怪他。“我们季家作实业,创造财富,不仅仅是为了这些财富本身。这些财富只是为了兴旺我们这个家族,传承我们的家族。让我们这个家族有起码的供给,让我们家族里的每一个孩子能有生活保障,能接受好的教育,能明理懂事。为我们寄居的这个国家做点贡献,为我们自己的国家建设贡献点我们微不足道的力量。
春堂,只有我们这个大家庭稳定了,我们才有精力去做这些事情。这也是我生你弟弟气的原因。第一次他离婚是对方的错,这一次还是吗?我有所怀疑啊。如果那个颜易存真是一个品质有问题,作风不正派的女人,她退回来的这些聘礼又该如何解释那?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啊。这和小迪妈妈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做派啊。”
季春堂恨自己愚笨,恨自己当初没有听出父亲的言外之意。如果他明白父亲的言外之意,应该不会只是让大妹妹,去帮弟弟稳住公司那么简单吧。他认为现在无论是什么样的后果,也都该是他这个大家长该承受的。
季秋诚自然不知道哥哥现在心里想些什么,他只是在想自己今天这样的局面是怎么形成的。两个小儿子自己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没有给过孩子们丝毫的父爱。甚至直到听见三个孩子在飞机上的谈话,才确认他们的存在。
大儿子曾遭受过那么大的伤害,他对于这个成年后主动回国的大儿子,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甚至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戒备。扪心自问,他从未真心的看待过这个身上流着自己血脉的孩子。但是他确定,没有人会为他季秋诚今天这个局面去埋单,因为所有人都没有这个义务。
他不知道他该去怨怪谁。当他得知曹晴欢在整个过程中扮演的角色时,他也不想去怨怪她。因为他知道,还是他自己给了曹晴欢这个机会。季秋诚心里满满的装着自己的歉疚、愧悔。对易存的歉疚,对两个小儿子的歉疚,还有大儿子的歉疚。
愧悔自己一手组局抛弃了自己,自诩深爱的那个女人。愧悔将曹晴欢的每一句话,都当成为自己争取利益的法宝。愧悔自己心甘情愿的变成曹晴欢,伤害自己爱人、自己亲人的提线木偶。
半个多小时的哭泣和沉默终于止住,看着大哥殷勤谦恭的围着易存做这做那,季秋诚终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至易存的床头,轻柔的问道“易存该吃中饭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安排。”易存看着站在自己床头的兄弟俩,一时之间啼笑皆非,更无可奈何。
她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这样的局面也让小凡进退维谷,只能站在病房的阳台上发呆。
眼看点滴瓶里的液体已经流完,已在门外站了许久的程岩再也无法容忍。推开门进来,按响了易存床头的呼叫器。有些生气的说道“你们怎么回事啊,三个人在这里陪护,药都滴光了,看不到啊?”同时麻利的将输液器开关调到了最小。
护士马上拿来了新的药品换上,三个人才反应过来易存还在打着针。程岩继续生气的道“来这么多人,一个顶事的都没有。还不如给病人请一个负责任的护工那,一个个杵在这儿还不如根儿木头。”小护士不知道程医生哪来的这股无名火,她也知道程医生的火并不是冲她。季春堂和季秋诚说不出的尴尬,只能面面相觑。
说完了他们三人,程岩和风细雨的对着易存道“没有什么不舒服吧易存,饿不饿,想吃点什么?我陪着你,让小凡给你去食堂打过来。”小凡从阳台走了过来,冲姐姐点了点头。
轻轻的向弟弟摇了摇头,易存又对着季春堂和季秋诚说道“大哥,秋诚,你们回去吧,这里有小凡陪我就行。”季春堂还好,觉得自己待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有些添乱。可是看着弟弟呆呆的站在这里,显然不想离开。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程岩只好将小凡拉了出去。嘱咐他该给姐姐买什么样的食物,最后索性带着小凡去了医院的内部员工食堂。看着小凡和程医生走了,季秋诚终于有了开口的心情。示意哥哥先坐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