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存惭愧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这嘲讽,并不是针对她。尽可能柔和的辩护道“也不尽然,我理解孩子爸爸过往,承受过的屈辱。他也许狭隘了,但是他真的爱这个孩子。只是他用的这种爱的方式,确实不合时宜。
如果他不爱孩子,他不会给他的前妻,每年都在上涨的巨额抚养费。这个所谓的巨额,几次使的他的事业,陷入无资金周转的险境。从这次他不反对我过来送孩子,由此可看的出来他是在担忧路途中,孩子的安全问题。”
宋弘毅点点自己的酒杯,易存站起身探过去给他倒上酒。“想听听我的意见吗?当然你放心,那份你提议的保密协议,我是签了的。”易存先是惊诧,后来感激的起身,向宋弘毅深深的鞠了一躬。
“不必,客气了。一切都为了孩子。首先孩子的物质方面,足够丰富。原生家庭的不幸,我们没有办法解决。这次事件,孩子精神上承受的打击和伤害,可以说是毁灭性的。如果他的亲生父母,能够给予正常家庭的关爱,那当然是最好。
可据我所知,孩子的母亲非常蒙昧,且不知所谓。而你如果想短时间内治愈这个孩子,并不是不可能,而是很难。重病需猛药,有些险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去冒。”此刻易存知道,宋先生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易存毫不犹疑的点头“宋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已经想好了怎么去做。但是我担心的是我走后的事情。孩子心理上,已经有很强烈的自损自杀倾向。并且现在我能感觉到,孩子特别的依赖我。
我想带他回国,或者送他回新加坡。这样孩子以后也能在一个,相对健康的环境下成长,从而不会影响他今后的生活。但是孩子的母亲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一直强调孩子尚未成年的问题。其实我很清楚,她还是希望通过孩子的抚养权,从我丈夫那里获取高额的抚养费。
我不知道我离开后,孩子会怎么样,我甚至不能去想这个问题。孩子今后怎么生活,会不会影响到他将来娶妻生子,会不会成为他一辈子,都甩不掉的阴影…我也不知道我丈夫,知道这个事情后会怎么样。我也只能对此徐徐图之,您明白吗?”
说着这些,易存的心不由得揪作一团。眼泪在眼眶中盘旋打转,但是始终没有落下。她实在是没有当着陌生人流泪、示弱的习惯。
宋弘毅沉默了,他意识到自己也只是想了初一,但是却是没有想到十五的事情。而眼前这个女人,却是连三十的事情,都在为这个可怜的孩子打算。
沉默了片刻,宋弘毅站起身举起酒杯“颜女士我敬你。作为一个外人,我同情孩子的不幸,同情他亲生父母,不能给予他关爱的不幸。我也万分欣慰,这个孩子的幸运。欣慰他有你这样一个继母的幸运。这杯酒我敬你,敬你的善良。也敬这个孩子能吉人天相,今后再也没有磨难。”喝完杯中酒,俩人又坐了下来。
看着满目忧虑的易存,宋弘毅认真的道“颜女士,再强大的人或者团体,都不可能解决他所遇到的所有问题。有些问题需要从不同角度,辩证的去看待。虽然第一次和颜女士交流,但是我敢肯定颜女士,绝对不是一个一遇事就坐困愁城,不思进取的人。
更何况这个孩子,将来怎么样还是要看他自己。你或是他的其他亲人,只是最多在他人生的关键时刻,给他些指导,或是必要的帮助而已。颜女士你觉得那?再多就是越俎代庖了,有些坎儿,只能他自己迈过去才算成功。否则你帮的太多,反而适得其反。”
易存没有再接话,而是认真的思考宋弘毅的话。几分钟后,易存举起酒杯,真诚的道“宋先生您是个智者,您说的对,谢谢。”
一场宾主尽欢的拜访,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易存对于如何将小迪带出痛苦,也有了新的想法和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