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脸，整理好头发，她的模样总算离阴暗的杀人狂远一些了。往脸上抹保湿霜时，林唯一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在意起自己究竟长得怎么样。

柳敏总是夸她好看，但妈妈眼里的孩子永远是最漂亮的，这很难作为参考。

脸颊还算有线条，眼睛不算大，只能说是看着还可以。

我在意这个干什么。

她觉得自己又在犯傻，拧上保湿霜的盖子，拍拍脸离开，从卧室拿出过滤面具才回到客厅。

叶一鹤盯着她手里的面具，“林姐，我是第一次去断网区，有什么需要注意吗？”

所以你是什么都准备工作都没做就过来了吗？

她也很久没去断网区，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有没有变化，如果走大路的话，只用在意一件事。

“你带够钱了吗？”

“带够了。”

“那就没问题。”

“那，那个？”他不安地指了指那张过滤面具。

林唯一把面具折起来塞进口袋，不想多解释，她精力不足。叶一鹤又不是潜在犯，他头顶明晃晃的绿色75分说明就算他不是这附近的人，至少也是住在繁华地带的中产。

虽然潜在犯的信息对普通人几乎透明，但在断网区里还是尽可能遮掩一下长相比较好。潜在犯太容易被欺压，敲诈，能防一点是一点。

叮咚！

又有人来按门铃，林唯一不知道这个点究竟还有谁会来她家。她打开门口的摄像头，等待画面变清晰。如果柳敏提前回来，就解释说叶一鹤是网友吧。

屏幕里出现的却是程明，他穿着蓝色的维安局制服，手里还提着一个盒子，位置太低看不清楚。林唯一狐疑地转向客厅，叶一鹤正在吹杯口滚烫的水，程明不像是他招来的。

按下通话键，她开口询问，“程稳控，有什么事吗？”

“你原来在家啊，信标怎么都不看。”程明提起手里的盒子，好像是个包装礼盒，“我来回礼，你母亲在吗？”

“她还没下班，麻烦晚点再来吧。”

这种言论果然引起程明职业性的警惕，他用指关节敲了敲门，“鬼鬼祟祟的做什么，我又不搜查，开门，我放下东西就走。”

“好吧。”林唯一为他打开房门。

程明利索地穿上鞋套进入玄关，刚放下东西就看到了客厅里乖巧坐着的叶一鹤。“这谁？”

“网友。”林唯一把礼盒提起来，是牛排礼盒，她在网络商城偶尔有看到广告，没想到程明会送这么朴实的东西过来。妈妈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好了？

柳敏前几年试着相亲过，但几位对象都不太满意，后来她就没再尝试，难道妈妈这阵子又开始思念家庭完整了？

可如果她没记错，程明是有家室的。很多混乱的猜测从她脑海中冒出来，疲惫时就容易这样。林唯一甩开它们，把礼盒拆开收拾到厨房冰箱里，又从柜子里摸出两包饼干吃。

她听到程明在客厅问叶一鹤，“没问题吧？”

“没。”

林唯一有些无奈，要是叶一鹤被她胁迫非要逃跑，她还真不一定追的上。

她起身回去，程明已经转过身来，眼神刚从她口袋上移开，她这才发现自己没有把过滤面具全塞进衣兜。

“阵仗这么齐全，是要去哪啊？”维安员盘问道。

早晚都要报备行程，不如直接告诉他。“断网区，去买点东西。”

程明的表情多了几分惊异，惊讶于她的直白，“买什么？”

“买点居家旅行必备的好东西。”林唯一不动声色地挪到厨房靠近玄关的位置，“谢谢您的礼物，程稳控，还有其他事吗？”

维安员来回看着年轻男女，不快地走到门外摘鞋套，不忘提醒道，“别干傻事。”

他把废旧鞋套翻过来塞进口袋，走的时候还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