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会上瘾的。
“你没路可跑的,立刻站住。”她朝前方大喊。
“去你妈的!”回应她的是断臂伤者的骂声,“贱货,你去死!”
“说话文明点,快停下吧,再跑要失血过多了哦。”
快乐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林唯一跑过最后的拐角,通向酸洗塔的门上满是血迹,哈德林显然用伤臂撞开了它。她双手握枪,上前一脚踹开。
大门碰地撞击后方墙壁,最后的阻碍大开。哈德林蜷着身子躲在房间对面两套气动活塞中间,他抱着自己的残肢,脸白的像纸,制服上的星盟图案一个接一个染成红色。
酸洗塔高悬在他们上方,气动活塞高速运转,看上去就十分危险。
“赶紧束手就擒吧,双手举过头顶双臂也行,然后慢慢背对我退过来。”林唯一朝他亲切地招招手,右手仍然平举着枪,她深情地说,“他们会治好你,给你一只新右手的,别怕。”
等哈德林一走离活塞,她就对着他的胸口开枪。
他们后续调查肯定会询问,她已经连答案都想好了,这家伙似乎藏了武器,她担心有危险,就先把他打倒交给医疗部队。要是连星盟的高科技都没抢救回来,那就是他们的责任,谁让他们来的这么慢,她到现在都没听见他们的脚步。
哈德林惊恐地盯着她,眼里流转着慌乱的思绪,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严重失血令他不自觉地浑身颤抖,他忽然看向旁边高速飞转,宛若闸刀的气动飞轮,又陷入无言。
这时,林唯一突然有点不想杀他了,她打算把自己的首杀留给一个重要的人物,而不是这种傲慢的伪人。
妈妈教过她,杀人不对。
其实,她现在也过瘾了,身体里的欲望已经找不见踪影,这足够她品味好一阵子,可以开心好多天,她该套用正常人的模式了。
“赶快过来吧,我又不会杀了你。”她平复表情放下枪,朝他伸出手,“不管你究竟怎么了,医疗人员们会把你治疗好的。你看我之前就被寄生了,现在也活蹦乱跳。”
哈德林用肩膀顶住墙壁勉力站起,煞白的恐怖脸庞对准庞大的飞轮,嘴唇嗡动,“狗生的东西,我要弄死你你等着吧,你死定了”
林唯一突然觉得还是一枪崩了他比较好,她提高声音,“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不准侮辱我妈妈。立刻从那边走过来。”
“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他的嘴唇颤抖,仿佛丧失了理智,突然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厉声大喊,“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别!”林唯一立刻举起双手盖住头顶。
“啊啊啊!!”哈德林发出恐惧的尖叫,一头撞向气动飞轮,身体顿时被高速旋转的机械搅进去,瞬间切成碎块。酸洗塔室的警报拉响,红光大作,紧急中断机械电源。
然而过了几十秒,飞轮才终于停下,哈德林已经碎了一屋,鲜血滴滴答答地从格栅缝隙间淌下,成为了这里新的噪音。
林唯一在制服干净的后背部分擦擦手,又抹干净自己的眼睛。即使她抬手很快,还是有黏糊糊的东西顺着头发打湿了头皮,都有些凉了。
她勉强睁眼,看到酸洗室一片狼藉,不禁发出叹息。
简直像是遭遇了油漆炸弹袭击,飞轮把残骸甩得满屋都是,机械表面全都盖上湿滑的杂色,还有一截疑似肠子的东西挂在轮轴上,活塞装置已经完全被碎肉和骨片堵住了。
她原地小跳,拍打掉身上沾染的大块组织,血腥气和难闻的味道直冲头顶,她转向角落呕吐起来,生理反应还是完全压抑不住。
等她吐到第三趟,连酸水都快没了,保全部队的人可终于到达。
身为娴熟士兵的他们看到这片狼藉虽然没有失态,但每个人都发出了和林唯一一样的叹息。
这要怎么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