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群臣都不愿说话的时候,中书侍郎王悦出列,第一个发表了不同的建议,虽然没说投降,但其中已经表述了东晋国穷途末路的事实,如果不想殉国,唯有投降一条路可以走。
这话要是其他人说出来,恐怕得当场被群臣喷的狗血淋头,但说话的是王悦,那就完全不同了。
王悦是谁?王悦是王导的长子,且素来以孝闻名,如果没有王导的授意,打死他都说不出这个话来。
“王长豫说不出这话来,但不知这是咱们王丞相的意思?还是琅琊王氏的意思?”
刘隗与刁协两人素来与王家不对付,眼下其他人不敢贸然说话,他们可不会害怕,刘隗当即就跳了出来,直接抨击王导和王家。
“刘大连,如今大家都在商议朝政,各抒己见又有何不妥?汝又何必针对于我王家?”
王导见刘隗这是冲自己来的,微微叹气,而后对着司马绍拱手道:
“如果国君要和乾军一决生死,老臣绝不敢后退半步,如果国君要为了城中百姓投降乾国,臣也绝不会为乾国所用!”
“好,好!好!好一个一臣不侍二主。”
司马绍拍手叫好,而后环视了一圈殿中的大臣们,虚心请教道:“诸位爱卿,东晋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了,你们谁有妙计,能使孤度过这次的难关?”
司马绍的问询,让所有人都面面相觑,除了外部有人救援,他们根本就无力与乾国再战,而现在司马绍的意思,显然不是让他们说这些虚无缥缈的屁话。
眼看着没人说话,司马绍重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温爱卿,汝请乾国的使者进来,咱们看看乾主的意思吧。”
“喏!”
温峤领命,缓步退出了大殿,那个别几个还想再试试的大臣,因为司马绍的问题,想拦温峤,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只片刻,温峤便去而复返,随行的除了刘晔以外,就只有郗鉴了。
“银龙军参谋长刘晔,见过东晋主!”
感受到那无数投来的目光,刘晔丝毫不怯,只是对着龙椅上的司马绍拱手作揖道。
“刘参谋长不必多礼。”
司马绍笑了笑,继而道:“孤听说刘参谋长这次出使,有两位乾国的师帅随行,他们怎么没有过来?”
“乐安君是怕吾来的时候,被流矢所伤,所以让两位师帅屈尊保护,现在吾已经进了琅琊城,自然就不必再为安全担忧,他们都是糙汉子,吾怕惊扰了东晋主,所以让他们在外面等候。”
司马绍见刘晔与他侃侃而谈,毫不怯场,心中不由称赞了一声,略做沉吟后,开始旁敲侧击。